陳華國要娶第二任妻子的事,很快在陳家河傳開。
陳漢生自然也會聽到這個訊息,可陳漢生卻象沒聽到一樣,繼續去玩他的。
隨著後來快要到來的訊息,一些議論也傳到了陳漢生的耳裡。陳漢生不只是聽說後孃不是親生的娘,還往往會虐待前面的兒女,甚至有那惡毒的後孃,把前頭的兒女弄死的事情也有發生過的。這些傳說和議論,讓陳漢生對本來就不想接受的後孃更加產生了恐懼感和厭惡感。
有人擔心陳漢生不會接受這個後孃,便試探著問,“陳漢生,你爸要跟你找個後孃,你願不願意?”
“不願意!”陳漢生說,“我有娘!”
“你那爸一定要找,你怎麼辦?”
“我不管!”陳漢生旗幟鮮明地說,“我不會認他這個後孃的!”
“那可不行!”祖母走過來說,“好歹她也是你老子的堂客,雖然是個後孃,也是個娘,你怎麼可以不認的呢?”
“要認嗎?”陳漢生望著祖母問,“一定要認嗎?可不可以不認?”
“不可以!”謝春香勸導,“一個家裡過日子,一個鍋裡吃飯,怎麼可以不認呢?你可是個有娘生也有娘教養的伢子,如果不認,人家就會說你沒得教養,白讀了那些書。”
陳漢生理會地點了點頭。
祖母接著勸導,“你也不要聽信那些說三道四的人的話,後孃雖然沒有親孃貼心,可也不是個個都壞的,也有那通情達理的,不嫌棄前頭兒女的,甚至把前頭兒女當親生的。”
祖母的話,讓陳漢生解除了心中的恐懼和厭惡,但還是存在著一些顧慮。聽人說,那個後孃叫徐春姑,人比親孃長得高,個子也比親孃大,並且還比親孃漂亮,只是臉上有什麼生天花留下的印子。陳漢生不知道那印子是什麼東西,就問祖母謝春香。謝春香怕陳漢生一不小心在後娘面前叫麻子,就說,“小伢子家問那麼多做什麼?來了你不就看到了?”
徐春姑進來的那天,有人在門外放了一串炮子,謝春香帶著孫子,從房間來到堂屋,只見一個手挽布包袱的女人,穿著一套新衣,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沒等謝春香開口,徐春姑就甜甜地叫了一聲娘,謝春香趕緊應了一聲,就讓人倒水喝,讓坐于徐春容。此時的陳華國,就站在堂屋裡,滿臉的笑容,讓陳漢生感覺到父親對這個女人是很喜歡的。
徐春容看到了一直躲在謝春香背後的陳漢生,她朝著陳漢生笑了笑,說,“你叫漢生吧?”
陳漢生沒有應聲。
“快答應!”陳華國嚴肅地催促著。
陳漢生一轉身,跑到一旁去了。
“這狗東西沒得教養!”陳華國罵了一句,也算是給徐春容一個臺階下了。
“他還是個伢兒!”謝春香竭力解釋,“大人不能跟伢兒計較,他遲早會叫徐伢的!”
徐春容一下子看出了婆婆愛孫子的那個樣子,她笑了笑,說,“我不會跟他計較的,娘你放心!”
“這就對了!”謝春香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陳漢生這孩子,其實也算聽話,讀書也還用心,也不好吃,只是愛貪玩兒,一玩就玩胡了,晚上偶爾還要尿尿床,你得擔當一些才是。”
徐春容聽說陳漢生愛尿床,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但她還是笑著說,“這不礙事,我會讓他改掉這毛病的。”
謝春香聽了,心中暗喜。倘若陳漢生真遇上了一個愛他疼他,還能讓他去了這毛病的後孃,那也算是陳漢生的一份福氣,她這個當奶的,也算是能夠放心了。
吃罷晚飯,徐春容主動問,“漢生呢?我讓他洗個澡,然後再讓他跟我睡。”
謝春香聽了心裡暖暖的,並讓徐春容帶著陳漢生進房間去洗了個澡。
晚上睡覺的時候,徐春容特地在床上置放了一塊尼龍紙,墊在陳漢生的身下。陳漢生說那尼龍紙有些冷涼,不太願意上床,直到陳華國提出那是防止他尿床的,陳漢生才勉強同意。陳漢生正要上床的時候,徐春容說:“你先不能上床,你先撒泡尿再上床。”
陳漢生說,“我剛撒了沒一會兒,這會兒不想撒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