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文是中將,溫玉清也是掛中將軍銜,然後毛宗襄和王景祿是少將,只有羅耀一個上校。
“蔚公。”林蔚文是保定軍校畢業的,很早就從軍,雖然只是中將,可他是有資格掛上將軍銜的,指揮他自己當銓敘廳廳長的時候,兩次劃掉了自己的名字。
此公是浙江人,雖然不是黃埔出生,但一直被老頭子重用,侍從室第一處主任,這個位置那還絕對的心腹才能充任。
何況林蔚文還兼任軍統局局長,嚴格算起來,他是羅耀的直接的上司。
羅耀見到他,不但要敬禮,還要十分恭敬,就連戴雨農見到了,也是以晚輩身份。
“你就是羅攸寧,雨農賢弟對你是讚不絕口,說你是他最中意的學生。”林蔚文呵呵一笑,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羅耀的肩膀,十分親暱。
“蔚公謬讚了。”
“你呈上來的方案我看了,很有想法,但是不合時宜,待會兒,你發言的時候,不要太過激,明白嗎?”林蔚文提醒一聲。
“明白,謝謝蔚公提醒。”羅耀含笑答應下來。
因為羅耀起得早,怕趕不上,也來的最早,所以也是第一個趕到的,提前跟林蔚文照了一下面,說了兩句話。
後面三人陸續的也都過來了。
溫玉清是留美博士,最守時了,踩著時間點過來的,毛宗襄緊隨其後,最後是王景祿。
長方形的會議桌,林蔚文坐在最上首,在他的左邊是溫玉清和毛宗襄,右邊是王景祿和羅耀,羅耀資歷最淺,自然是敬陪末座。
“我奉委座的命令,把四位請過來,為的就是商討如何將四位負責管理的密電碼研究和破譯機構合併成一個機構的方案,現在我們一共收到了三個方案草案,三分草案各有優劣,我把三分草案歸納總結了一下,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大家可以先審閱一下,我們可以對方案草案的條款可以逐條討論!”林蔚文的開場白很簡單。
林蔚文的副官開始給四人分發資料,都是由人手工謄抄的,字跡工整,就跟印刷體差不多。
翻紙的聲音不斷響起。
大家都在全神貫注的在看,只有林蔚文一個人端起茶杯,吹著上面的漂浮的茶葉,喝一口,放下,然後閉目養神。
他是檔案的起草人,內容早就腦海裡了,根本不需要再看了。
羅耀從頭至尾看了一遍,他就知道了,這套方案還是根據密檢所為藍本進行的設計,當然,也有一些他在方案中提到的方法。
密譯室跟密檢所本質的區別不是人,而是將研究,研譯是合在一起以及分開的。
密檢所是將兩者分開,好處就是相互不干涉,保密效果好,因為研究者只是把電文內容解析出來,而電文真正內容還需要一道研譯過程才能真正的清楚。
因為,在高等的密電碼通訊中,還回使用密語和暗語,你若不知道這個,就算你破譯了電文,還是不知道電文裡說道是什麼。
比如,日軍在所有通訊密電中用一個“數字”替代某個人,或者某一不對,你若不掌握這個,同樣不知道電文裡說的是啥?
研究是密電碼字面上的破解過程,而研譯是將電文字面上的意思再翻譯成大家都明白,都懂的意思。
這就是為什麼方言密電難以破譯的原因,它傳遞的就是一個音,只有懂方言的人連起來讀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懂這個方言,你就是想破腦袋也不知道電文說的啥。
羅耀的密譯室,則是將兩者結合起來,研究與研譯無縫對接,彼此都在一起工作,相互獲取資訊,而不是將兩者人為的區隔,這樣破譯的效率會更高。
當然,這也是密譯室人少的緣故,人一多,可能這樣的方式就不適用了。
密檢所的工作分配是一人做一件事,只做自己的那一部分工序,下一步工序就跟自己沒關係,這樣來說,保密性自然是最好的,因為,只有一道工序的人,根本不知道前後兩道工序的情況,就算他洩密,也就是他自己這一道,損失有限。
缺點就是,不能充分調動每個人工作的積極性,要知道,密電碼破譯,功勞最大的是最後一道,也就是研譯部門。
研譯部門破解了電文內容,功勞當然很大,可是其他部門的功勞卻難以得到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