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羅雪分析的有幾分道理,但是羅耀並非完全相信,因為她說的這些只代表一種可能。
當然,任何一種可能,都要去查,去實驗。
也是真的就碰對了呢?
很多時候,古人的經驗不就是這麼來的嗎,比如草藥,先人們未必知道某一種草藥真正的治病的原理,但是透過嘗試,這種嘗試也許是故意,也許是偶然。
但結果是,先人們發現了草藥的功效,然後不斷的加以總結和完善。
就算羅雪的分析有些牽強,她設定的排除的種種條件看上去並不是那麼縝密。
但她這種探索和鑽研調查的精神也是值得肯定的。
你不去做的事兒,別人去做了,即便她做的不夠好,不夠完美,也不應該去否定人家,應該鼓勵,甚至幫著一起完善,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羅雪這麼做,也是為了幫羅耀,當然,同時也在幫她自己。
在審訊的過程中,羅雪發現,長谷壽文這支潛伏的日本間諜組織曾暗中計劃過刺殺她的父親高橋敏夫,當然也包括她自己在內。
這個存在於長谷壽文背後的人對她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哥,在對比和篩選過程中,我發現一個人,他既是聚豐酒樓的常客,又跟三禾當鋪有著密切的關係,他姓朱,叫朱萬川,今年四十二歲,是一家古玩字畫店的老闆,三年前來山城,買下了經營不善的仿古齋……”
“仿古齋,難道這是一家經營字畫仿品的書畫店不成?”羅耀略微沉吟問道。
“是的,這古玩字畫,有人喜歡真品,但也有人喜歡仿品,買不起真品的,買一副不錯的仿品也不錯,反正真的有多少人會捨得掛出來,所以字仿古齋過去生意還是不錯的,但自從當局西遷,真的古玩字畫都不值錢了,何況是仿的,所以原來的老闆經營不下去了,就把這個仿古齋賣給了這個叫朱萬川的商人,這個朱萬川也是個古玩商人,來山城避難的,看到仿古齋轉讓,就出錢買了下來,利用他自己手裡一批古玩字畫迅速的穩住了仿古齋的生意,站穩了腳跟。”
“這哥朱萬川就是個商人,他店內的物品有他蒐購回來的,也有黑市上買回來的,這裡面免不了有不少是來歷不明的贓物,只要是做這一行的都知道,而三禾當鋪收買的不少死檔物品,會放到市場上交易,正常的拍賣以及黑市交易都有,這也是當鋪掙錢和回籠自己的一種渠道,三禾當鋪這三年來賣給朱萬川的死檔物品可不少……”
“所以,你覺得這個仿古齋的朱萬川有問題,對嗎?”
“是的,他既是聚豐酒樓的常客,又跟三禾當鋪有生意往來,這樣的人即便不是長谷壽文背後的人,也值得我們關注和調查。”羅雪認真的解釋道。
“嗯,來見我之前,想必你對這個朱萬川有了初步的調查和了解吧?”羅耀點了點頭。
“嗯,但是我不敢深入調查,怕打草驚蛇,如果對方真是我們要找的人,那就太危險了。”
。“你的做法是對的,再不能確定對方身份之前,謹慎是應該的。”羅耀說道。
“雖然我只是很簡單的調查了一下,但是還是讓我發現這個朱萬川的身份非常可疑,他雖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可是在山城三教九流都有一些關係,可以說是一個相當有實力的低調人物,他這個人不賭不嫖,也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唯一可稱得上愛好的活動,那就是垂釣了,經常一個人去江邊的一個草亭垂釣,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說著,羅雪還掏出一張照片來放到羅耀面前。
照片是遠距離拍攝的,一個略微伸出江水中的小亭子,一個男子,坐在一個馬札上,手執一杆釣魚竿,江上微波漣漪,還有幾隻鳥兒低空飛過,頗有一絲意境。
“這對面是?”
“珊瑚壩。”
羅耀微微一動,珊瑚壩上面可有一座重要設施,那就是山城著名的珊瑚壩機場,這可是山城重要的民用機場,坐落在江中心一個綠洲之上,抗戰後民用航班早就停了,這座機場就轉入軍用了,是山城軍用機場的重要補充。
這裡不怎麼起降戰鬥機,主要是運輸機,當然,珊瑚壩機場地勢比較低,每年夏汛的時候,江水會淹沒整個珊瑚壩,然後飛機會轉去九龍坡、白市驛等機場起降。
羅雪給的照片上,就是夏汛大水來臨之際,被淹沒的珊瑚壩。
這個朱萬川選擇垂釣的位置是巧合嗎,剛好正對著珊瑚壩機場,那麼飛機的起降情況,他豈不是隨時都能觀察到?
而且這裡是江邊,已經不算軍事禁.區了,他在此垂釣,也不好說什麼。
。但是,就沒有人查過嗎?
或者說,他已經買通了相關的關係,一個喜歡釣魚的普通垂釣客不值得被關注?
“除了這個朱萬川,你還有其他發現嗎?”羅耀問道。
。“這個朱萬川這個年紀,應該早就成家立業了,可是他來山城三年,誰都沒聽說他有妻子,更別說孩子了,也沒有對外的通訊情況,這就很奇怪了。”
“會不會是身體原因,只能保持孑然一身?”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羅雪,你提供的這個情況我知道了,你不要冒險深入調查了,交給我來處理。”羅耀鄭重的道,“不管這個人有沒有問題,總要先查一下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