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上就一句話: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這是唐代詩人王維的《送元二使安西》七言絕句中的後兩句,這也是他最喜歡的一首詩。
但是知道自己喜歡這首詩的人並不多,除了過去的同學之外,如今還記得的,就真沒幾過了。
姓多的?
自己同學當中哪有姓“多”的,真是奇哉怪哉。
“怎麼了,老韓?”許馨關心的問道。
“奇怪,我不認識這個人呀,我的同學和朋友中,沒有一個是姓多的,可是,這兩句詩又確實是我最喜歡的,難道真是我的故人?”韓良澤左思右想,還是不得到要領,“蘭姐,這個人長什麼樣?”
“四十歲上下,個子不高,圓臉蛋,穿著打扮倒是個體面人,說話也十分有禮貌。”蘭姐道,“就是說話的口音不像是咱們江城這邊的。”
“不是江城人?”韓良澤犯嘀咕了,這個時候,誰會來拜訪他呢?
“老韓,要不然,你去見一面,不就知道是誰了嗎?”許馨提醒道。
“這不知道是誰,冒然去見……”
“那乾脆讓蘭姐去讓人走就是了。”許馨滿不在乎道,這要是比韓良澤官兒大的,還會投名帖,等主人允見?
“萬一真是老朋友,我這樣把人家拒之門外,那傳出去可就難聽了。”韓良澤是最愛惜羽毛的,苦心經營的好名聲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自己看著辦吧。”許馨把韓郎澤一推,氣哼哼的獨自一個人上樓去了。
“蘭姐,你再去問一下,問這個多先生是從哪裡來的,來找我做什麼?”韓良澤決定還是謹慎以下,吩咐蘭姐道。
“是,老爺!”
片刻後,蘭姐回來了:“多先生說,他是從靜海來的,說有一樁富貴要送給您。”
“富貴?”
韓良澤一下子愣住了,靜海那可是大都市,儘管現在已經落入日本人之後,可還是中國最繁華的城市。
可是,他在靜海有姓“多”的朋友嗎?
思忖再三,“富貴”兩個字縈繞心頭,韓良澤還是讓蘭姐把人給請進來。
“韓兄,請了!”
“未請教,閣下是……”韓良澤拱手抱拳,他這一第一眼還真是沒認出來。
“二十年不見,你呀還是這麼謹慎小心。”這位多先生走過去,徑自在韓良澤面前坐了下來,“連老同學都忘記了?”
“多,多門……”韓良澤終於想起來了,眼前這位矮胖的中年男子是誰了,這不是他在日本警官學校留學時候的同班同學,多門二郎嗎?
“韓兄想起來了?”多門二郎微微一笑。
“你,你怎麼跑到江城來了,不知道現在江城到處抓日本特務和間諜嗎?”韓良澤嚇的是後背直冒冷汗,他身為江城夏口警察總局局長,居然把一個日本人放進了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