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被傷憂魔君親手挖出的眼球,沾染著泥土,詭異地轉動一週,找到了千葉所在的方向。傷憂魔君像一塊爛抹布一樣,匍匐著爬行到千葉腳下,像是在討饒。
“呃......呃......”傷憂魔君的咽喉早先被黑袍木鈴兒蹂躪得血肉模糊,只能勉強發出微弱動靜。
他心裡很清楚,如果落入黑袍木鈴兒手中,她一定會想盡一切方法折磨他、殺死他!
千葉目光從傷憂魔君身上略過,不假思索地對花辛道:“他於我用處無幾,你儘管帶走就是。”
“呃呃——!呃呃.....”傷憂魔君聞言立馬跪行著靠近千葉,他搖著頭,全身抗拒地在泥土中扭轉、掙扎。
半緣小和尚提醒千葉:“你不是還......”
“還要去找魔脈——我記得。不用你操心。”千葉及時打斷小和尚後,又告誡花辛,“那黑袍之下的人深受魔氣侵擾,看上去像個除魔人,不可掉以輕心。”
“放心,我有數。”花辛答道。黑袍木鈴兒之事,他並未同千葉多講,只說她是嗦噠遺民,千葉有此疑慮不無道理。
越是說放心,千葉反而越沒由來的鬧心。
她在小和尚的攙扶下緩行至黑袍木鈴兒身邊,一言不發地吸去黑袍木鈴兒經脈中剩餘的魔氣。
黑袍木鈴兒正戒備,渾身卻忽然變得清爽、輕盈,便睜大了黑袍下的雙眼,疑惑地望著千葉。
這次的魔氣,不知是因為太少還是因為傷口有那詭秘的嗦噠秘術加持,並未像遇上花神那次一樣,修復千葉的傷勢。
千葉斂氣收手,出言警告黑袍木鈴兒:“你無端刺傷我在前,我卻不計前嫌、以德報怨,化解你身上魔氣,也算是對你有恩——他是我身邊侍伴近千年的人,你最好念著我的恩,別做出格之事。”
這裡的“他”,黑袍木鈴兒自然知道指的是花辛。花辛是黑袍木鈴兒萬年一遇的傳承之人,她不僅不會害他他,如若必要,捨命也得護他周全。
可這些話,黑袍木鈴兒不會對身份不明的千葉說。
千葉見她不語,向她丟下一記好自為之的眼神後,轉身對小和尚說:“我們走吧。”
小和尚得令,吹響指哨,召來馬匹。
上馬前,千葉想起一事,回身面對秦蓁蓁,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錦盒和一冊書贈她,並告誡:“勿成他人拖累。”
此話語氣頗有深意,不知是千葉對秦蓁蓁的希冀,還是對自己的希冀。
說罷,千葉被小和尚扶上馬,小和尚緊跟著翻身上馬,與千葉同騎。
千葉皺眉:“下去。”
“你身上有傷,不方便自駕。”小和尚拒絕道。
千葉也不廢話,以未受傷一側的手肘,向後頂擊小和尚腹部。
小和尚不真覺得痛,卻裝出一聲痛吟,墜下馬去。
看出他在裝模作樣,千葉視若無睹地駕馬經過已被捆住卻還在掙扎的傷憂魔君,來到花辛面前:“等我回來接你。”
花辛凝視著千葉,後將視線看向小和尚,小和尚已騎上自己的馬,花辛又看回千葉,最後鄭重地點頭,用無言的告別,目送二人背影遠去。
秦蓁蓁也覺出千葉與小和尚之間有端倪,再看到花辛因此用力握白了的指節,心疼勸解道:“你別多想,她不是推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