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文剛剛經歷了一個奇蹟。
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傳送大陣出現了,而且這個傳送大陣大的實在是離譜極了,面積居然覆蓋整座山谷,難道真的有尊神的眷顧?更離譜的是,赤血國的皇帝不但請戰,表示自己種下的因自己去了斷,要跟北蠻展開最終決戰,更讓李玉文覺得無法理解的是鬼王下面的話:“赤血國以後將不復存在,整塊赤血國的版圖和百姓以後就交給您了,只求借沙河鎮盤桓數月。”這口氣已經不是委婉而是謙卑了,這是那個布武天下鐵血無情的鬼王?李玉文想不到朱慎給鬼王許下了多麼恐怖的諾言,那承諾可能得到的回報,叫做千秋萬世。
當然,在李玉文看來,這一切豈止是’說來你大概都不信‘可以形容的,簡直就是活見了鬼。剛才還處於覆國的邊緣,現在成了南華第一大國,李玉文的手在背後瘋狂的擰著自己腰間的軟肉,疼,不是做夢。傳送大陣的出口在東南部的一處山谷,再行不遠就是泰康鎮。朱慎為了確保李玉文一行和鬼王部隊的絕對安全可謂做到了極致。
到了泰康鎮,鬼王安頓好一切後,盛邀李玉文帶護衛繼續西行,再過二十里路就是大海,難得來一次,不看看怎麼也不算完滿。
李玉文第一次看到大海,被深深的震撼了,比小時候第一次見到無邊大漠還要震撼。和鬼王坐在一起飲酒觀海,他這輩子都沒想過。當海風徐徐撫過李玉文的臉,李玉文覺得自己陶醉了。胸懷大暢,胸襟也就隨之廣闊,李玉文決定,大衍這個稱號將從世上消失,以後,這個國家就叫做瀚海國!
鬼王看著李玉文微醺的面龐,心中多少是有些不甘的,可是他並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然而當他想到朱慎許下的諾言,他的手在顫抖,心中的不甘隨著海風跑的不見了蹤影。
一個月後,朱慎回來了。
李玉文和鬼王都在等他,禪讓大典應當由這段偉大的和平歷史的真正締造者見證,朱慎、寰雍當仁不讓,這兩個名字也應該被天下人銘記。可是朱慎臉色比之前還要陰沉,他不但拒絕在大典出面,更希望史書上不要記載關於自己和寰雍、彩兒的一切。
“這是寰雍最後的請求,還希望兩位王上可以准奏。”朱慎無精打采的奏報道。
“三司統他人呢?”李玉文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他看南華大地再無戰事,決定隱居,並且他不希望自己出現在史書上,要徹底隱姓埋名,彩兒決定要遊歷天下完成一些事情,也不會再回來了。”朱慎說完,表示自己十分疲勞,請求下去休息,鬼王和李玉文只得准奏。
雖然傷感,禪讓大典還是要舉辦,名正言順的完成朝代的更迭。
“寰愛卿,你大概不是凡人吧?不管你是回了你的世界還是隱居,希望你以後平安喜樂,不再為俗事操勞。”當李玉文帶上象徵全力的王冠,心中想到的卻是自己的愛臣與摯友:“放心,雖然你不在了,我會嘔心瀝血將瀚海過打造成一個太平盛世。”
狂歡進行了三天三夜,百姓們是真的高興。鬼王治理天下的手腕並不祥和,然而李玉文則是天下聞名的君子一樣的皇帝。鬼王眼觀這些繁華,心中卻再沒有了失落,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總有一天我會捲土重來。”鬼王如是想。
鬼王又要上路了,北蠻的部隊見證了天罰,卻不知悔改,聽說南華兩個國家擅自達成了和平甚至禪讓,北蠻的王氣的發抖。他親自宰殺了小妾燒掉祭天,決定御駕親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種侮辱北蠻的勇士不能揹負,要麼無上榮光,要麼戰死沙場!他動員舉國之兵,組成了大軍,勢要一鼓作氣拿下南華疆土!止於無恥的鬼王和那個懦弱的李玉文,需要綁在柱子上活活燒死,才能平息自己內心的憤怒。
臨走的時候,鬼王請求帶走隨李玉文一起逃生的百姓去沙河鎮安置,他提出兩點,一是泰康本就繁華,突然增加這麼多人口對地區發展不利,二是沙河鎮荒涼,這些百姓不但有了自己的土地可以俺家,也可以促進當地的發展。而且自己還要叨擾數月,總需要人手幫忙幹活的。李玉文覺得鬼王說的甚是在理,就說服百姓隨鬼王一起上路了。
朱慎懶懶地臥在車架中,嘴角上露出的是嘲諷的笑容。這個糊塗皇帝李玉文,跟前世一樣,只要信任了你,就不再考慮合理不合理。他依然記得寰雍的遺言,抹去這段歷史。既然李玉文答應了史書中沒有他們三人,便不用擔心史官這邊會出紕漏,然而這些百姓的口是封不住的!
所以朱慎要他們在建造完地下陵墓以後,永遠閉嘴!
朱慎長嘆一聲,覺得可悲可嘆。
李玉文的本意是要拯救天下百姓,可是寰雍又要自己幫他保守秘密,他思來想去,只好犧牲一部分人,保全天下了。這個惡人,只有自己去做了,反正自己也並不在意名聲,更何況馬上連名聲都要消失了。
朱慎希望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欺騙李玉文這樣善良的朋友。
戰爭開始了,北蠻的王覺得自己是真的流年不利,小妾臨死前居然敢詛咒自己斷子絕孫,這是不可饒恕的,然而他並沒有能力把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再幹掉一次。終於迎來了最大戰役的前哨戰,蠻王的大軍已經壓到了邊關。自己有足夠的兵力,完全可以碾壓燁門關。但是為了鼓舞士氣,北蠻王大腦一熱,居然決定鬥將!並派出北蠻第一猛將哈卜啦打前陣,在他看來,南華之地沒有能與之媲美的絕世猛將。當然,也不算完全的頭腦發熱,北蠻這個民族最然在大草原上馳騁縱橫沒有對手,但是北蠻的歷史上還沒有一次攻城戰成功的戰例,如果對方一味死守始終不肯出關,自己不但碾壓不了人家,怕是還要白跑一趟,徒費糧草。
誰知道這才第一戰,哈卜啦的腦袋就掛在燁門關守將盧安民的褲腰帶上了。哈卜啦確有蠻力,戰鬥技巧也並不匱乏,然而平日過度依賴力量讓他疏於對腦袋的鍛鍊。四十回合後,盧安民假裝不敵,拖刀便走,並在心中默數哈卜啦的馬蹄步數。沒走幾步就突然一個急剎車,舉大刀向天。哈卜啦急勒緊韁繩,馬卻處在一個別扭的姿勢中扭不動腰,雙後蹄同時一抬,哈卜啦身體一下失衡猛向前傾,本能讓他身體後仰,想要保持平衡。盧安民怒吼一聲:“霸嚴冥動斬!”,擰腰送胯,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記刀光似開天之勢掠過哈卜啦猛向上抬起的脖頸,就聽“噗~~”的一聲,血飆的老高了,跟噴泉是的!再看盧安民,已伸手接住哈卜啦的人頭,往腰帶上一系,便趾高氣昂的回關去了。雖說腦袋是個好東西,你值哈卜啦值得擁有,但是現在看來,沒機會了。哈卜啦死前其實最後思考的一件事就是,明明打的不相上下,他跑什麼。
燁門關高聳的城牆讓北蠻軍望而卻步,作為遊牧民族的他們決鬥於平原幾乎所向無敵,但是說到攻城克關,尤其城牆還這麼高······
這麼高,他們也就只好乾瞪眼了,國內的工匠連個攻城車都做不出來,更不要說雲梯之類的器具。
於是蠻王決定換個思路,繞道曪煌,舉國兵力都在這呢,拿出最拿手的戰術,趁鬼王本部還沒趕過來,重兵奇襲直取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