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杜若梨在空間裡睡得正好,忽然感知到外面一陣騷動。急忙從空間裡閃出來,聽見一個怒氣衝衝的男人聲音在外面喊:“牲口棚裡的,都出來,出來,站到外邊來。不守規矩的,格殺勿論!”
眾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匆匆繫上衣衫鞋襪朝外面走。杜若梨抱著嚇醒之後,小聲哭泣的妹妹也跟著出門。
屋裡的人一走空,就有驛站的差役上前,將裡面翻了個底朝天,老鼠洞都沒放過。
犯人們被分成男女兩隊,分別搜身。隊伍跟前有無數的差役走來走去,但凡有一丁點動靜,就一鞭子甩過來,打得人皮開肉綻。
他們這些流放犯人們,就這樣毫無尊嚴的,半夜被人喊起來搜查,不給任何理由。
這吃人的社會!
杜若梨木著臉站在人群裡,輕輕的拍哄著妹妹。
妹妹被嚇得不輕,沒有奶瓶安撫,不停尋找安全感,不停朝她胸前拱。
杜若梨沒有辦法,只好將手指塞進她嘴裡,給她充當奶嘴。杜若愚倒是也不挑,抱著姐姐的小指頭,吸吮得無比用力,人也漸漸安靜下來。
前面搜身搜得很慢,好一會兒才搜完一個。杜若愚吸手指吸累了,已經睡了很久很久之後,才輪到杜若梨。
杜若梨往前一站,才發現搜身的人竟然是住在北院的楊媚兒。
楊媚兒先是仔細打量她的臉,接著將她的衣裳從裡到外仔仔細細捏了一遍,小若愚也沒放過,全身搜了一遍,似乎是在尋找銀票。
杜若梨忽然明白了,這一切是衝她來的。
楊媚兒大張旗鼓的買通差役,對他們進行地毯式的搜查,不過是想搜出白日裡花出去的銀票。
銀子花出去之後想反悔,這是哪門子道理……不對,她折騰這麼一場,要打點驛站的不少,搞不好還不止1000兩銀子。
所以,她想找的不是銀票,而是她杜若梨這個人?
她一介商人身邊的瘦馬玩意兒,所有的心思都在吃喝玩樂,討好男人身上,要找她做什麼?
哦,商人!
杜若梨明白了,是她的主人看上她的化妝品了,要找她去打工。
嘖嘖,這請人的陣仗,可真令人歎為觀止!
杜若梨抬眼看向腦回路清奇的男人,站在楊媚兒身邊,被差役們叫做白三爺的人。
媽呀,這人咋這麼矮,又矮又胖,快成正方形了。跟楊媚兒站在一起,妥妥包子配油條。
“喂,你幾歲了?”楊媚兒看了臉,搜了身,沒發現什麼,開始聽聲音。
杜若梨不慌不忙,用本來的聲音說:“罪女十五歲!”
想用這點小把戲套路她,淺了點。
出去賣超於時代的東西,能不做好偽裝嗎?
她可以負責任的說,當時的樣子,從頭到腳跟現在沒有一處像的,銀票也早進了空間,楊媚兒抓不住她。
果然,盤問一番後,楊媚兒對著白三爺搖了搖頭,將杜若梨放走。
杜若梨回到牲口棚,排在她前面的杜若英母女已經將屋子收拾好,正抱著陶罐笑得歡喜:“陶罐被人翻過,香椿籽損失了一些,但不嚴重,只補了一小把。”
好吧!
果然越單純的人越幸福,在這種屈辱的時候,這對母女只關心他們的香椿籽,看到種子沒有什麼損失,樂得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