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強迫,這是犯罪——當然,那時候的衛戈也不明白這是什麼犯罪,只不過他明白,自己做了錯事。
可是他沒辦法反抗惡魔的低語,那是一種魔咒,傷害了他,也傷害了江絮晚。
被脫光衣服的孩子很乾淨,而穿戴整齊的錄製影片的惡魔,是一個該下地獄的施暴者。
黑色玷汙了白色。
陽光透過紅色窗簾染紅了空曠的房間。
雖然他們只是孩子,什麼都不懂,可他們知道自己沒做錯什麼,但是卻承擔了很可怕的暴力行為。
被迫強行侵犯了女孩的男孩,更是在心中把自己的靈魂釘到了十字架上。
最後的最後……
衛戈夠到了架子上的一包什麼零食,朝著那臺攝影機砸去,攝影機砸壞了。
壞人懵了幾秒,趁著這時間衛戈拉著小女孩衝進了裡面的貨物房間,將門給反鎖上。
並且還帶上了兩人的衣服。
女孩完全已經嚇蒙了,但衛戈居然還有一絲理智,做著自己知道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他幫小女孩把衣服一件件的穿上,自己也飛快的穿上了衣服。
然後,他憑著自己的力量,爬到了很高的地方,開啟了一扇窗戶,先將小女孩送了過去,然後自己也跟著翻了出去——窗戶很高,可是那一刻衛戈絲毫不害怕。
因為衛戈知道,更可怕的事情,在這之前他們剛經歷過。
從那以後,他不恐高了。
“阿宇……”小江絮晚輕輕的喊著衛戈,不知為什麼她的心中總有一種預感,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而事實也確乎如此,最後,她慢慢地暈了過去。
她甚至不記得當時在奔跑的過程中,自己有沒有說過其他的話,有沒有做過其它的動作。
只是依稀記得,阿宇的神色特別的難過,特別的愧疚。
而當她終於暈了過去,身體算暈過去了,可是靈魂好像仍然殘留著意識,望著現實的一切。
靈魂看到了阿宇抱著自己哭,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它看到阿宇跑去找人打電話,把自己的爸爸媽媽叫過來了——爸爸媽媽帶著自己上了一輛一直在鳴笛的警車,而後的一切都消失了。
從那以後,那個小男孩永遠的消失在了小女孩的生命裡。
是的,小女孩把小男孩兒給忘了。
可是,在這些罪孽深重的罪行拷問之下,小男孩近十年都沒有忘記過小女孩,並且將自己的“罪行”記得格外清晰。
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江絮晚,甚至於這麼多年,他偶爾也會忘記她的名字。
可是,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的聲音。
從來沒有。
他記得江絮晚喊自己的聲音,他記得江絮晚對自己說過的話,他記得他們在日落前日出後一起在路上的笑聲。
所有的一切他都記得,而終於他也在青春的尾聲找到了她,就在那個美好的雨後小道上,她拎著一些調味品,唱著好聽的《南部小城》朝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
他一下子就聽出了那個聲音,他一下子就聽懂了,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一直以來自己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