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奘悠悠醒轉。

剛剛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最後的關頭似乎因為什麼東西的打擾，夢境忽而支離破碎。

夢中的一切也逐漸變得模糊。

他心中很難受，明明感覺那些東西就在他的腦海中，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玄奘大師？”

房玄齡看著陳玄奘一臉虛脫的樣子，不禁有心擔心。

這不會是被仙家……玩壞了吧？

“宰相大人！剛剛無意睡著，多有冒犯，還請宰相大人恕罪。”

“無妨！”

房玄齡擺了擺手，笑道：“仙家要本相問你一句話！”

“仙家？給我託夢的仙家？”

陳玄奘隱隱記得有仙家託夢於他，可又想不來夢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是！”

房玄齡卻是不知陳玄奘的遭遇，自顧自的問道：“仙家讓我問你。

你修煉佛法這麼多年，依託的到底是那顆憐憫世人的心，還是因為佛祖的教化！

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天下眾生不受苦難，還是為了成佛的虛名？”

陳玄奘愣神。

腦海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滾。

他想著想著，一股記憶就像尖銳的針一般，要刺破他的腦袋鑽出來。

本心？

為佛？

我所修佛法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渡天下眾生之苦難？還是為了成就那無上佛祖之位？

陳玄奘的心中，有不同的聲音在質問著他。

不同的聲音，似乎讓支離破碎的夢境開始重組，一幅又一幅的畫面開始展現。

殺生者、偷盜者、淫慾者、妄語者、食葷者、貪財者、掠奪者……盡皆能成佛。

可若如此，自己堅持的佛心還有何意義？

成佛者尚且如此，又如何真正的去普渡世人？

“天下修行路，終是一路仙途，有何區分？”

陳玄奘的腦海中迴盪著紅孩兒問過他的那句話。

他似乎有些明悟。

他所修的並不是佛心，所修一切也不是為了佛位。

世間苦難眾多，有能者自可助他人渡難，何須說佛亦或是道？

就算是妖魔也有心善之輩。

他所修，只是為了本心，也不是為了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