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珠馬車未到,崔柏夫婦連她的哥哥等人已在門口候著了。
“籲———”馬車停下,崔玉珠被扶下車迎了進去。
她先前失蹤,許多人都以為她被賊人擄走,崔家才為此報官。如今人被找到,卻在外過了兩夜,故而少不了有人閒言。
朱景明幫她編的故事是,她思念祖父心切,偷偷改了裝扮回了老家,結果盤纏未帶足行至清河縣又原路回了。
這說辭是說給旁人聽的,對父母自然瞞不過,首先她這裝扮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這一身衣服,這披風,分明是男子所有,且尺寸不合。
回了屋內,崔柏便將下人清退,掩住房門。崔玉珠見沒有旁人,便再也不忍了,撲在崔二夫人懷裡哇哇痛哭。
“妹妹,你這兩日去了何處?怎麼這身打扮?”崔玉瑾忙問。
“嗚嗚嗚……哥哥……我……孃親……”崔玉珠哭得稀里嘩啦,最後才一五一十跟他們說了,從淨蓮寺的地道,到遇見崔景明等人。
崔玉瑾大驚,“什麼,你竟從懸崖跳下去?然後被獵戶所救?”
她點點頭,“嗯。”
崔二夫人抹了把眼淚道:“我可憐的女兒,怎麼有此大劫,幸好平安回來了。”
“母親,我這兩日天天夢見你,我好想你們……”
崔柏見此眼眶也紅了,只是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珠珠,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那身上可有……不妥之處?”
說到衣服,崔玉珠愣了一下,朱景明沒跟他說這衣服該如何解釋,一時之間竟有些心虛。
“女兒身上並無不妥,只是後背受了點輕傷至於這衣服,這衣服是……是別人的,他……我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說的話磕磕絆絆,眼神閃躲,崔柏聽得眉頭擰得快能夾死蚊子了。
崔二夫人將她護著,哭道:“這是你這個當爹的問的麼?你這麼問讓女兒怎麼回答!她這幾日提心吊膽,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小命,你看看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只是關心女兒,並沒有別的意思。”崔柏嘆了口氣,無奈地垂頭坐下。
崔玉瑾道:“娘,要怪就我沒照顧好珠珠,讓她平白遭罪了一場。”
崔二夫人道:“你也莫自責,事情都過了今後都不許再提此事,若有人問便是珠珠回了老家,再沒有其他。”
崔玉瑾道,“這個兒子知道,再沒有比妹妹的名聲更重要的了。”
她平緩了下心情又對崔玉珠說,“那丫頭是隨你回來的,賣身契也沒在府裡,待會兒問問她可願伺候你,若願意便放在你的院裡,工錢便照著大丫鬟的月錢給。只是不知底細,你自己要長個心眼,莫讓她貼身伺候你。”
“哦……”
“娘已吩咐了下人給你煮了一鍋艾草水,去去溼氣黴氣,待會兒娘陪著你。”
“嗯。”
崔玉珠點點頭,心裡想:還是回家好啊……
……
……
崔玉珠泡了一會兒澡,洗的乾乾淨淨的,換上了潔淨的睡衣。她趴在床上,讓春草與她上藥,那藥正是朱景明給的那瓶,確有奇效。
崔玉珠再三叮囑,“將我換下的衣服洗乾淨收起來,不許扔了知道嗎?”
“那衣裳姑娘又穿不了留著幹什麼?”
“你別多問,我自有用處。”
崔玉珠趴著,享受著來自春草的伺候。她閉上眼睛,回憶著先前朱景明替她上藥的情景,忍不住想象著,此刻替她上藥的就是他。
溫柔,暖和,有點癢癢的,雖然當時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