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杭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他小時候就唸過書,見過也聽過別人說到面黃肌瘦這個詞,面對得太多太多,就有點麻木了,即使是聽到了也可能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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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當他看見那些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餓得渾身發黃發臭的人的時候,他的腦海依舊閃過這個詞。
面黃肌瘦。
不僅僅是一個詞語,這面對的是饑荒留下來的痛苦,面對的是生死的關口。
這些饑民穿著破爛的衣衫,有的坐在街頭,有的坐在石頭上。
也許屋內也坐著人。
在飢餓的折磨下,他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痛苦,沒有了絕望。
眼睛已經空了,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他們不求生,也不求死,他們就這樣畫地為牢,坐在屬於自己的地方,迎著炎炎烈日,耐心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等著這一切的結果,等著最後的解脫。
危杭上前了一步。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他吃剩下的餜子,想要給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孩子。
柳妍拉了一下他,企圖阻止危杭。
畢竟是饑民,在面對食物的時候,也許會爆發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危杭沒想那麼多,他的態度很堅決,他想救救他們,哪怕他只有一個餜子,哪怕只能救一個孩子。
雲枝沉默的看著這些人。
這些人飢餓的模樣,比當初她遇到雪時的模樣,還要恐怖。
他們坐在烈日下面一動不動,靠著牆,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具具乾屍。
說起來,這裡的乾屍也不少了。
有的似乎是剛死不久的,而有的好像已經死了很多天,被一群烏鴉啄食著屍體。
旁邊還有蒼蠅在飛舞。
村口樹上站著更多地烏鴉,他們用難聽的聲音嘶啞的叫喚著,好似在等待更多的人死去,然後他們可以吃到新鮮的肉。
甚至有烏鴉不怕死的啄食活人身上的肉。
那人只是動了動身子,趕走了烏鴉。
索性烏鴉收了翅膀,就站在不遠處等待。
雲枝看見那個人身上的生機正在一點點的流失,身上纏繞著濃郁的死氣。
活不過今晚了。
危杭一步一步的朝坐在村口的孩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