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交出流淵。”望仙宮主立於人前,哪還有之前溫和有禮的樣子,一身的肅殺之氣,手中舉著一枚血紅令牌。
“有本事,來啊。”蘇曦懶洋洋道。
“天心,你忘了你的職責嗎?”哪還有之前的敬重討好。
“職責?這破地方毀了才好。”不提也罷,這一提,沖天的戾氣頃刻間就衝著眾人碾壓過去,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這一天她等了多久?
三十萬年。
她受夠了這無休止的活著,又或者說,受夠了這麼憋屈的活著。
無數個日夜,只要一閉上眼,好像就能看到那年被釘在通天柱上的師父,鮮血染紅了廣場,無數的同門慘死,所有人都嚷嚷著除魔衛道的口號,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按照他們的說法,也是怪物。
有意思,她是個怪物,他徒弟,也是個怪物。挺好。
“仙鴻運啊仙鴻運,三十萬年了,你都不敢見我,欺師滅祖,大逆不道,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這九重天,你待的,可心安?”蘇曦笑的張揚,衣袍飛舞。
隨著蘇曦的話音落下,望仙宮宮主手中的血色令牌開始泛起紅光,而後,一個白衣青年的虛影出現在人前,光看外貌,當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拜見祖師。”以望仙宮主為首的一眾長老,紛紛跪地行禮。
就見那青年模樣的人抬了抬手,露出一抹溫和的笑,目光中帶著悲天憫人般的神色,看向蘇曦。
“心兒,你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青年帶著熟稔的語氣,其中更是透著淡淡的憐惜。
“仙鴻運,收起你那假笑,我看著噁心。”蘇曦捏著拳頭道。
“”這性子,倒是和以前不太一樣。”
“你倒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道貌盎然。”
仙鴻運狀似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心裡不由得染上一層疑惑。
按理說這只是自己的神識留影,可是如今?
當初他留下暗手,就是以免發生意外。可是如今竟然感覺不到本體的氣息?難道他已經死了?
好像是有些不對,待細感受之下,忽然露出一抹恍然之色,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他笑了,如沐春風。
“原來如此,哈哈哈。”仙鴻運哈哈大笑,感覺那天空中的雲都被散開。
蘇曦凝眉,不知他在搞什麼鬼。就聽他回頭看著一眾宗門長老,目帶慈愛。然後抬頭,透過層層天空,正好與流淵來了個對視。
“不好,幻天境復刻了仙鴻運。”流淵大驚,整個魂都在顫抖。
失策了,他怎麼就把這些給忘了?
老頭也同樣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冷汗道:“小祖宗啊,這是出大事了。”
“我知道,用你說?”流淵氣憤,捏著拳頭,整個魂都在往外散發著冷氣,想要透過幻天境想要聯絡江月,讓她一定要通知所有人,想辦法在幻天境中殺了仙鴻運,千萬不能放這分身出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因為他的私心,惹出了這麼多的事。
然而根本就是無用功,幻天境徹底和他斷了聯絡。本來這件混沌至寶就不是他可以動用的,當年為了保全望天宮,是所有人為之獻祭,複製了一個一摸一樣的望仙宮。將其定格在那場動盪到來的萬年之前。所有人都活在假象之中,重複著數百萬年的過往,
可以說,整個靈虛秘境的內圍,都是假的,甚至可能都包括他們。只是歲月太長,哪怕假的,如今也成了真的。
流淵急了,可沒有一點辦法,頹廢的窩在那,喃喃自語:“我只是想要一個可以在一起的機會,想你眉目如初,想你可以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