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辰也不知自己在窗邊站了多久,反正孟子醒來的時候,他的腳確實站得有些酸了,他坐到她病床上,對她關懷備至,“還有哪裡不舒服?”
“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我以為是一般的生理痛,沒想到這麼嚴重,還要住院,對了,我應該沒事吧?”孟子語氣十分虛弱地說。
陸星辰毫不猶豫地說,“沒事。”
“真的嗎?”
陸星辰這會倒是頓了一下,又堅定地說,“真的。”
“那你為什麼還不高興?”孟子握著他的手說。
“你都這樣了,我還高興得起來嗎?”
“你不是說我沒事嗎?”
“我…”陸星辰被她問得沒撤,只好勉強地笑了一下,她卻毫不客氣地說,“算了,笑比哭還難看。”
“我…”陸星辰又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孟子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一副想開口又猶豫的表情,陸星辰只好問她,“你想說什麼?”
孟子似乎感嘆了一聲,“這次又是莫書書救了我!”
陸星辰神色詫異,“你怎麼知道?”
“我暈倒前看到他的臉了。”孟子說。
陸星辰淡淡地嗯了一聲,又說,“救你的不是他,是他雙胞胎哥哥,莫寒書。”
孟子驚訝道,“雙胞胎哥哥!真的還是假的,我怎麼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是他親口在手術室門口告訴我的,誰知道是真是假,難道我還要去考證不成,”陸星辰說著又一臉地無奈,“真不知道上輩子是你欠他們的還是他們欠你的,事不過三,你竟然被人家救了三次,同一個人也就算了,現在還半路跑出個雙胞胎哥哥,”他嘆笑一聲,“你們的緣分還真不淺!”
孟子乾笑了一下,本能地想翻個身,被陸星辰察覺到,他立馬按住她的肩膀,“不能動!”
“為什麼?”
“醫生交代的。”
孟子分明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心虛,為了解除她心中的困惑,她只好佯裝自己肚子餓了,陸星辰沒辦法只能去買點吃的給她,臨走時,還再三叮囑她不能亂動,也不能下床走動,這下更讓孟子心中的困惑變成了疑惑,她不是沒事嗎?為什麼她看他神情那麼緊張呢?
待陸星辰離開房間後,孟子不僅想要翻身,還想要起身,可她覺得好艱難,剛才躺著一動不動她沒覺得身上有任何不對勁,這會她覺得腹部位置有些泛疼,而且已經不是生理疼的疼,而是類似擠壓到傷口那樣的疼,她訝異地掀開被子,然後把手伸向腹部位置摸了摸,這明顯就是紗布的觸感,為什麼這裡有傷口?
陸星辰回來的時候,看到她一臉害怕
的神情,心中隱隱不安地忙問她,“你怎麼啦?”
孟子喉嚨哽咽地說,“你不是說我沒事嗎?為什麼我腹部有傷口?”
陸星辰把袋子放到桌子上,幫她把被子蓋好,又俯身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邊安撫她邊擦拭掉她眼角的眼淚,“只是一個小手術,沒事了,不用怕!”
孟子委屈巴巴地說,“你是放羊的小孩嗎?你剛才也說沒事!”
陸星辰不禁咧嘴笑道,“放羊的小孩是反面教材,我那是善意的謊言,別亂套用寓言故事。”
孟子被他逗笑了,這一笑,又抽動到她的傷口,“好疼啊!”
陸星辰責備道,“麻醉藥效一過,當然疼,所以我叫你不要動。”
“明明是你逗我笑,才疼的。”孟子頂了一下嘴。
陸星辰站直身子,雙手舉起做投降狀,無奈道,“好,我錯了!”他看她揚起得意的嘴角,自己卻愁上心頭,他已經交代醫生不向她透露病情,可滿得了一時,豈能滿得了一世!
孟子得知真相是在她出院的一週後,她偶然在陸星辰公文包裡發現她的病歷表,上面白紙黑字寫著她不孕不育症,這幾個本來與她毫無關聯的字眼,現在卻成為她崩潰的事實。
陸星辰也懊悔自己的大意,但也好像命中註定她要知道這個事實,這天晚上,他忘了把公文包拿進書房,而他又忘記病歷表還在裡面,於是,他工作忙昏了頭,竟讓她幫他從公文包裡拿資料,才會被她發現病歷表。
夜已深,陸星辰已經站在她的房間門外有一會了,她知道真相的時候,沒有哭也沒有鬧,安靜得彷彿一點都不像她,只是默默地拿著病歷表回房,陸星辰擔心得整顆心都懸著,他只好繞到陽臺,好在她沒有把門簾給拉上,可她房間沒有開燈,藉著陽臺的燈光,他看到她整個人趴在被子上,一動不動。
陸星辰著急得想開啟落地窗,意料之中,被她鎖上了,他只好拼命叩響落地窗的玻璃,急聲喊道,“丫頭,我拜託你,開門!我寧願你大哭大鬧,也不要你一聲不響!”
沒過多久,孟子果真從床上起身,開啟落地窗,一把抱住了陸星辰,放聲哇哇大哭,邊哭邊說,“這是不是報應啊!懲罰我把孩子弄沒了,要是不能為你生兒育女,那我愛你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