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著悶氣去打探訊息。
見徐睦從偏廳走了,瞧著他走出門,就又恢復覆命:“人走了。”
徐嘉又神色不明地盯著小菊。這會兒,何羨倒是懂他意思了:“下去候著。”
這次可把小菊給氣壞了。她瞪了眼徐嘉,又不敢不聽何羨的話,只好先出門了。
何羨見小菊也走了,才徹底拉下臉:“說罷。”
徐嘉看著何羨的眼睛,情愫複雜。
“給你講個故事吧。”
“願聞其詳。”
徐睦和周溫簡就是註定的一對。
他生在江城。剛開始那幾年,在江城裡夫妻恩愛,小徐睦也很快樂地長大。後來他父親商場失意,對他母親也漸漸沒了耐心。
本以為商場失意,賭場得意。他父親拿著全身家當跑去賭場和人做賭,甚至還將老婆都壓上。
做人做到這個地步還真的少見。
可惜他父親沒這福氣,輸光了家當,也輸了老婆。
他母親再也受不了他父親的做法,絕心與他合離。父親不同意,當著徐睦的面狠狠地打殘了他的結髮妻子,徐睦的親生母親。
所幸債主也是個明事理的,沒有拿著他母親抵債。
在鄰里的幫助下,二人順利合離。徐睦和母親也就到了渺城重新生活。
徐母拖著病體和殘了的腿,還帶著五六歲大的孩子,好幾次都過不下去了。好在她會些針線活,嫁妝拿去當一些也能勉強維持生計。
周家二夫人看見她的手藝,又心疼她的處境,隨即與她做長期生意。
有了這筆穩定的收入,母子二人也過得勉強溫飽。徐睦也結識了周家的大小姐,周溫簡。
不過好景不長。
三四年後,徐父不知道從哪得知的訊息找到了在渺城的母子二人。一開口,就是借一大筆錢。
徐母不願搭理他,卻也念得一日夫妻百日恩。這些年攢了些銀錢,隨即給了他一些準備打發走。
徐父拿了錢確實消失了一陣,可很快又沒了。
他又上門找母子二人,一次又一次。
終於,徐母被他氣得病倒了。
徐母去世那年,徐睦十二歲。
徐父藉著徐母的名義,以治病為由又向周家借了一大筆錢。週二夫人與徐母也有些感情,二話不說就借了徐父前前後後一千塊錢。
徐母的病沒治好,徐父的錢也賭輸了。
十二歲的孩子在母親的葬禮上很安靜,沒哭沒鬧。
週二夫人痛恨徐父騙錢,卻也憐惜徐睦。她報了警抓捕了徐父,讓徐睦在周家做個小傭人,勉強維持原先的生計。
不過徐睦拒絕了。
他走得急,只帶了坐船的錢和多餘的一兩塊。
離開渺城的那天,正是他母親下葬的日子。他沒有去送葬,而是去了江城。
他到了從前生活的城東。不知道為何,徐父沒有賣了房子。徐睦嘲諷,他可能是不想賣了祖宅,不然死了不能跟祖宗交代吧。
進屋,一貧如洗。
這個老不死的還真是一毛不拔,能賣了的都賣了。徐睦去了他父親原來的房間,四處找房契地契,卻怎麼也找不到。
他也不絕望。畢竟在周家跟著周溫簡偶爾也學到些知識,他最擅長的就是作畫。
徐睦就去了文寶閣,買了簡單的材料作畫,讓掌櫃的都驚歎不已。小小年紀有如此畫作,都能和江城何家的大小姐何羨相提並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