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馬候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林凡，見林凡沒有在意之後，這才繼續說下去。

因為他生怕這句話冒犯到林凡，以及旁邊那位姑奶奶，畢竟這二位可不是正經普通人，而是來自陰間地府的大人。惹到誰也不能惹到這兩位不是？

“可你又不是多有錢，你怎麼好意思說要靠錢來讓人老闆幫你呢？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姑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汪芳。

馬候的言辭並不尖銳，語氣也很緩和，這偏偏就是這彷彿棉花似的言語讓她毫無反口之力，因為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汪芳無力改變，而且求人的是她，而不是別人。

“而且，你犯下的錯誤，哪怕是你再有錢，也挽回不了的吧？何況你沒有錢。這世上可是沒有什麼後悔藥可買，哪怕真有，以你的財力，也買不起吧？更何況，這世間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你能買到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嗎？不能吧？”

“......”汪芳。

剛才還在流眼淚的她就這麼呆愣愣地坐在地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眼神空洞。

馬候看著她，繼續說道，

“那些連這個世界都還沒見過的孩子......”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

“你能花錢讓他們活過來嗎？”

而後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地低聲說著，

“倘若他們有幸順利孕育、出生，最大的那個孩子，或許已經在咿呀學語了吧？又或者更大一些？我不知道。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總歸會有一個可以期待的未來，不管未來是好是壞。哪怕你不願意撫養，可至少他們尚還活著，不是嗎？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更多的好心人會願意幫助的，不是嗎？”

說到這裡，馬候心中那位老人的身影自然而然地清晰浮現。

師父與他並無任何血緣關係，這是毫無疑問的，在師父將他帶走之前，他們二人從未遇見過。可自從自己跟著師父以後，他老人家對自己視如己出。

十多年來，馬候從不曾受到過任何委屈，他老人家甚至從不憑藉年紀以及更廣的見識來恃才傲物、看不起自己。

而是悉心教誨，亦師亦父，也亦友。

他老人家彌補了馬候對於家庭的缺失，將自己引入了正道。

哪怕那些年的日子其實並不算多好過，可馬候卻覺得很是知足，這才是最重要的。

其中的恩情早已不是三言兩語能夠概括得了。

他經歷過，所以懂得，所以相對而言更能夠感同身受。

“無論你認為這個世界是美好還是糟糕，那也僅僅是你的一己之見，你憑什麼要替他們擅作主張呢？哪怕這個世界真的糟糕到了極點，比地獄還要糟糕，也該由他們親自看一看瞧一瞧，而後再自己做決定，不是嗎？更何況這個世界有許多美好的事物，在等著他們。而且可以知道的是我們生在了一個越來越好的年代，這樣他們不是更應該值得擁有親生經歷的資格嗎？。”

馬候低沉的話語中帶著一股傷痛和惋惜，他旋即看向汪芳，傷痛化作厭惡，

“如果你實在不想承受十月懷胎之痛，實在不想擔負起應擔負的責任，你大可以在你快活的時候，做好保護措施，不是嗎？”

看向汪芳身上那團滿含怨念的怨嬰之魂，看著它那連面板都未發育完成的血色軀體，看著它空洞的雙眼，張著猩紅的嘴無聲地嘶吼著，馬候滿是不忍。

這時，林凡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