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聽到這話,臉不由的黑了。那段歷史,她可不想被任何人提起來。
“媒婆上門提親的時候,我爹還說你家窮成那樣,能養得起我閨女麼。好在我爹通情達理,給了我豐厚的嫁妝,不然您得日日去街上賣包子,哪有現在被一幫婢子婆子伺候的好日子。”
江母用力咬了咬牙,“是,我們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可是託你蘇家的福了。”
江母想到兒子額頭的傷,到底彎下了這腰,賠著笑臉喂蘇知微。
蘇知微將這碗眼窩吃完,卻也沒別的表示,只說自己累了,還要躺下睡覺。
齊王那邊都要殺人了,她還睡覺!
江母走後,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江墨硯氣沖沖進來,將一沓田產地契扔到了桌子上。
“看到這些,你病可好了?”
蘇知微知瞟了一眼,道:“好了一半,還有一半呢?”
“你要掏乾淨我們江家不成?”
“夫君這話說得可不對,江家現在所有的花銷用的不都是我的嫁妝,怎麼就陶幹了?我要拿回的,原是屬於我弟弟知行的,他又沒嫁進你們江家,沒必要也養著你們吧?”
“你!”
“呀,天快黑了,官衙快關門了吧?”
江墨硯額頭疼得厲害,哪敢拖過今天,當下趕緊回去將剩下那些拿來。
蘇知微仔細核對了一下,這才跟著他去了官衙。
將鐵礦轉到那李尚名下,江墨硯拿了三萬契稅,如今轉回來,還要三萬兩。
江墨硯實在拿不出來,將兩間鋪面轉給蘇知微,這才抵了這賬。
拿回安西鐵礦,蘇知微同樣覺是燙手山芋,明知謝凜要私造兵器,她也只能擔著這份風險。
這事過後,江墨硯因沒有能升職,又因已經放出大話,為此還得罪了吏部的人。因此接下來的日子,他在吏部被同僚笑話,被上司無端挑錯,也只能咬牙忍著。
仕途不順,江墨硯心情鬱悶至極,便也沒心情哄江映畫回家,一直宿在寶桃那院。
蘇知微這些日子忙碌了起來,重新接管蘇家的產業,重新整理賬冊,還要安排信任的人去安西鐵礦給謝凜打掩護。
這樣匆匆忙忙轉眼就到了臘月,弟弟蘇知行還沒有回家。
賬房派出去的人沒有找到弟弟,倒是謝凜有訊息,說她弟弟是安全的,但需再過一些日子才能回家。
有他這句話,蘇知微多多少少安心一些。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今日早起格外的冷。蘇知微身子到底虛弱,這些日子一直操勞,昨晚就犯病了。吃了一粒謝凜給的藥丸,雖然好了一些,但還是全身痠痛。
明鏡一早去了菩善堂,說謝凜給她換了方子,重新煉製了一些藥丸,要她去拿。
換了方子,無非是加大劑量,但是藥三分毒,蘇知微知道,她身子只會越來越差。
耗油的燈,油已經見底了。
自那夜大火後,謝凜再沒有在她跟前露個面,如此甚好,她可不敢跟他交集太深。
用過早飯,江母身邊的許嬤嬤送來一碗參湯,說是江母吩咐了,要盯著她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