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陳姨朝著葉君陽緩緩的矮了矮身子。
葉君陽點了點頭,“不過是多踩幾腳油門的事,想您了自然就要過來看看。”
葉母欣慰的笑了笑,“怎麼大了反而嘴巴越發甜了?以前可是想著法兒的不願歸家,常常是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呢。”
葉君陽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排白的發光的牙齒,“瞧您這話說的,我就算是逃到天邊不還是您兒子嘛。”
葉母點點頭,端起小蘿遞過來的茶水泯了一口,“我知道你是擔心你爸不在了我一個人孤單,可你也不想想,他人就算是還在每天又能與我說幾句話,反而是每天臭脾氣壞習慣一大堆,沒事氣的我心口疼呢。”
說到這裡她又嘆了口氣,“再說了小蘿跟陳姨也是伺候我這麼久的人了,有她們在,我也不會無聊到哪裡去。反而是你,眼看著跟語瞳的婚事將近,要著手辦的事兒多著呢,就別再時不時地往家裡跑了。”
葉君陽聽到這裡,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皺,“這些事我心裡都有數,您就別操心了。”
葉母悄悄地觀了眼葉君陽的臉色,“你也別怪我囉嗦,這原本答應季家去年就該把婚事辦了的,可你非說要替你爸守孝一年,本來這也無可厚非,只是平白讓語瞳又多等了一年,這次婚禮你就儘量都隨著語瞳的意思,省的季家再多有微辭。”
葉君陽垂首,“我知道了。”
葉母嘆了口氣,偏頭看了眼垂立在一旁的陳姨,“陳姨,你跟小蘿去看看吳記的玫瑰酥怎麼還沒到,昨兒個明明說好今早上會送來的,待會兒來了好給君陽分一些出來,他只怕是也好久沒吃過了。”
陳姨應了聲“是”,知道葉夫人只怕是有話要單獨與少爺說,於是連忙躬身帶著小蘿退了下去。
眼看著陳姨她們的背影消失在花園轉角處,葉母才又緩緩的開口,“君陽,你老實跟媽說,你心裡是不是至今都還放不下夏星那個孩子?”
葉君陽指尖一顫,幾秒後才抬頭對上他母親的眸子,“沒什麼放下放不下的,您放心,既然我都答應與語瞳結婚了,就不會再有這些朝三暮四的想法。”
“媽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葉母說著又遲疑著止住話頭,“你爸當日的想法固然是為了葉氏全域性著想,但你是從媽肚子裡爬出來的,我又怎麼能不清楚你的意思,媽從內心裡還是不希望你再走我們的老路的。”
葉君陽顯然沒想到自己的母親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些讓他動搖的話,他思索片刻,然後彎了彎嘴角,“媽,有您這句話,兒子就值得了,只是現在咱們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有,我現在一心只想撲在葉氏上面,至於其他的,一概無所謂。”
葉母心尖一疼,“那如果夏星當日沒有跟你分開,你是否還是會順著你父親的心意跟季家聯姻呢?”
這個問題,葉君陽也曾無數次問過自己,但他始終也無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媽,如果我早知道她會跟我分開,那最開始我也就不會忤逆您們非要跟她在一起了,如果早知道父親會因為病痛而那麼早的離開我們,那我們早在多少年前便會防範於未然,只可惜,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如果,不過是命中註定罷了。”
“命中註定…”葉母瞬間臉色灰敗,她神色恍然的看向杯中的茶葉,命中註定固然是有,但人為的力量有時候也不容小覷。
一個星期後,A市機場的出口處,一個姿容秀麗,眉目間隱隱帶著些冷清的女人正拖著行李箱緩緩的走了出來。
她抬頭看了眼懸掛在空中的太陽,又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果然,儘管故土的烈日再炙熱,空氣再粘稠,但就是會讓她感到格外的親切。
“小星星!”
隔著老遠,方青山的聲音就傳到了夏星的耳朵裡。
夏星彎了彎嘴角,眼睛隨著聲音的來處看過去,只見方青山穿著一件花哨的格子襯衫正吊兒郎當的倚在他的車旁對著自己咧出幾顆白閃閃的牙齒。
夏星搖了搖頭,拉起行李箱朝著他走過去,“方青山,你都快四十的人了,能不能別總穿的這麼花裡胡哨的。”
“四十?”方青山誇張的打量了下自己,“你打哪兒看出來我快四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