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聲音也很像他。”蘇月仙抬頭,細白的手輕輕落在那面猙獰可怖的修羅面具上,指腹滑過它的輪廓邊緣。
這個眼神。她記得。他是李清弦。
“別碰它!”黑衣人剎那如被雷擊般別過臉,驚慌地將蘇月仙的手擋開。
由於他反應過激,蘇月仙踩著瓦片的腳一滑,整個人失重摔下了鐘樓。
下墜的感覺反而令蘇月仙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她耳邊是獵獵風聲,眼前是遼闊無垠的月夜。她張開雙臂,“李清弦,你會不會再次出現救我。”
鐘樓之上一個黑影沒有半分猶豫跟著縱身躍下鐘樓,他藏在箭袖中的銀絲鐵鉤一頭用力扎進石牆,向外迸射出點點火花在夜色中如同細碎的星子,零星地散落在他身後。
他如披星戴月而來的神祇,朝蘇月仙的方向而來。
“抓住我!”
黑衣人伸手拉住蘇月仙的手,用力將她拉向自己。他們二人懸掛在半空,四目相對。黑衣人蹙眉,“嚇傻了?”
月光下,蘇月仙清澈的眸底有淚光閃爍,她抿緊唇想笑卻控制不住地哭了出來。她突然伸出雙手勾住對面人的脖頸,直接吻上面前的人雙唇。
桂花酒的甜香在彼此唇間瀰漫,她的唇很涼,還帶著淚水的微鹹,可是她吻的很深,彷彿怕面前的人會再次推開她消失不見。
黑衣人顯然有些手足無措,他一隻手要抓著銀絲鐵鉤,一隻手必須抱緊面前的蘇月仙。反倒成了她手中毫無“縛雞之力”的獵物。
藉著酒勁,蘇月仙的膽子比平常大了數倍。她醉的迷糊,以為是夢。夢裡她見到了李清弦,他又救了他一回。
祖先留下的司緣上書中說,遇見英雄救美,如果英雄長得俊,被救的那個理應以身相許。曾經蘇月仙不敢苟同,她認為還是給錢比較現實。
如今,她覺得祖先說的很有道理。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人都是你的了,還逃得了錢。
想著,蘇月仙直接上手探進了他的衣襟。面前的人看似修長精瘦,沒想到衣袍下的身材是真的好。
該有的腹肌他都有,特別是他的腰,沒有一點贅肉,光滑又有線條。蘇月仙兩隻小手在他身上游走,引得黑衣人一陣氣血翻湧。他的氣息有些紊亂,吃驚地看著她,“你做什麼!”
“做什麼你還沒明白嗎?”蘇月仙抬起頭,疑惑地自言自語道:“是我哪個步驟不對?”
“……停下。”黑衣人發出一聲悶哼。那隻溫暖的手已經遊走到他小腹。他雖在這破遊戲裡是太監,可他畢竟是個男人。
蘇月仙伸出一根手指比在黑衣人薄唇上,意示他噤聲。
“小弦子,乖,別動。”
“你……叫我什麼?”李清弦怔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怎麼會知道這個稱呼?”
沒能等來蘇月仙的回答,不遠處一隊人馬火急火燎地朝這邊趕來,為首的是雲楚岫。以及他培養的那支精騎首領蒼海。
蒼海揹著長弓,見著黑衣人便認出了他。再看那人懷裡的人正是九王爺帶病前來堅持要尋的人——蘇月仙。蒼海一股怒火湧上心頭,拉弓便要放箭射殺他們二人。箭在弦上卻被身邊的雲楚岫一把握住,他握著箭刃的拳頭收緊,鮮血從他指縫滴落。
“王爺何故阻攔?”蒼海是個糙漢子,他沒有那麼多百轉回腸,急得大喊:“那個女人就是不知好歹,她既然瞧不上您,乾脆殺了她一了百了!”
雲楚岫的目光始終落在蘇月仙身上,看著她此刻似八爪魚一般掛在黑衣人腰上,那種緊緊相擁的曖昧姿勢不禁令雲楚岫心中痛悶。
李清弦果真還活著。他恨透了李清弦,總是陰魂不散出現在蘇月仙身邊。今日,他勢必要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