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趕到關押雲楚岫的密室時,阿骨正扛著一根懸掛著蜂巢的大樹幹。他揪著雲楚岫的衣襟,惡恨恨地逼問著他如何解開蘇月仙身上的精血情/人石。
密室中盤旋著嘈雜的嗡嗡聲。眾人抬頭一看,梁頂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毒蜂!如同一片巨大的黑影攀在牆角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李清弦只知不暮山首領有御獸的本事,卻不知竟然連毒蜂這樣的昆蟲他都可掌控。看來他的實力還是不可小覷。
“我不小心將此人關押在這裡的事情說漏了嘴,誰知道小豹紋他聽見了以後像頭髮狂的野獸去後山拔了棵樹就往密室衝。”韓萌躲在李清弦身後,露出半顆腦袋看著阿骨,說道:“老闆你一定要阻止他,雲楚岫要是死了,紅月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走開!”李清弦一把甩掉韓萌死死拽著他衣袖的手,幾步上前揮劍將阿骨欲砸向雲楚岫腦袋的樹幹一劈為二。
蜂巢摔落到地上,幾隻毒蜂受到阿骨情緒的波動,竟然朝著李清弦的臉飛去。
銀針在李清弦抬手間自他衣袖咻咻咻地穿出,如同長了眼一般在半空中截住毒蜂,將它們一隻只釘死在牆壁上。
阿骨怒視著李清弦,咬牙道:“你做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你要做什麼?”李清弦冷著臉走近阿骨,眼底壓著怒火,“那日/你也在場,你應該知道如果他死了蘇月仙也活不了了!”
“我沒準備殺他,只是咽不下這口氣。此人對天採之女如此不敬,我就是想讓他吃點苦頭。”阿骨說著拳頭捏的咯吱作響,恨不能親手擰斷他的脖子,“沒想到你們雲啟國的人也懂得此等蠱秘之術,還是這種陰毒的蠱!我阿奶過去就說過蠱能救人但它也能害人……對啊!我怎麼忘了!我阿奶是我們族年齡最大的巫蠱醫,她知道的事情比我們不暮山老樹的年輪還多。我們可以去找我阿奶,說不定她有辦法!”
站在李清弦身後一直沒有說話蘇月仙她看著角落裡那抹瘦削的白色身影不禁握緊拳頭。雲楚岫的眉間光華不復,他整張臉都很黯淡,凌亂的髮絲披散在肩上,曾經的皇族淪為囚徒,不知他此刻又在想些什麼,手中捏著半截竹筷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地面。
“你究竟將紅淚的師妹藏在哪?”蘇月仙想到雲楚岫做的那些惡事氣就不打一處來,她上前一步大聲質問道。
“若你今日是單獨來看本王的,本王些許會告訴你。”雲楚岫抬起頭,看著蘇月仙虛弱地彎了彎唇角。
“你能別這樣了嗎?強迫別人的愛根本就不是愛!”蘇月仙說道。
“本王寧願你仍裝作欽慕本王的樣子繼續欺騙本王,也不願你像現在這般清醒的和本王對話。這比你設計喂本王服下真言水,昏睡丸更令本王心痛……”
“既然你都知曉,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還用紅月的性命逼迫紅淚做她不願做的事!”
“為何?”雲楚岫輕蹙著眉,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月仙,眼中似有霧氣凝成片雨,他反問道:“事到如今,本王只差將自己的心剖給你,你卻還在問本王為何要這麼做?”
李清弦忽然記起,雲楚岫說的這些話和那幕後玩家的居然有幾分相似。
他目光一凜,盯著雲楚岫的臉試圖找出更多的端倪。
感受到李清弦的目光,雲楚岫乾枯的唇忽然彎起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宛若嘆息般說道:“蘇大人儘管逃跑吧,但你別忘了,只要你身上的精血情人石一日未解,你就必須和本王多捆/綁在一起一日。本王知你惜命勝過一切,終有一日/你要來求本王。”
“你無、恥!”蘇月仙抬腳差點踢上去,卻被李清弦拉回身邊。
一隻繡鞋甩飛出去砸在雲楚岫胸口,又“啪”地一聲摔回地面。雲楚岫看著那隻藕粉色的繡雲鞋微微失神,這雙繡鞋還是他送她的,那日他親自為她穿上時,她裝作失憶表現得像個孩子,高興地喚他九王爺。
蘇月仙知他在想什麼,隨即一蹬腿,將另外一隻腳上的繡鞋也甩到地上,“你的東西還給你!雲楚岫,終有一日我也要將頭上這支髮簪還給你!是,我承認,過去是被你征戰四方的英雄形象和好看的外在迷惑過,但那時的我也不會想著給你灌什麼忘憂水,給你下蠱毒讓你不和我那啥啥就得陪我一塊去死!這他孃的是正常人乾的出來的事?也許你從沒愛過我,不過是在看到我與李清弦有關後的好勝心作祟。你只是害怕你會輸給一個身份地位都不如你高貴的人罷了。”
“不!本王對你怎麼會是執念!小月,本王真的很愛你,李清弦他一個閹人如何配得上你!他又如何比得上本王!小月……你要相信本王……”雲楚岫突然站起來,朝著蘇月仙撲過來,奈何手上拷鏈連著牆壁,他踉蹌幾步又跌坐回原來的地方。
“不必在這和他浪費時間。”蘇月仙的手被李清弦及時握住,李清弦將她打橫抱起轉身離開了密室。
阿骨一揮手,滿屋的毒蜂似張密不透風的網將雲楚岫與他們隔開一段距離。
阿骨站在那群毒蜂之後,忽然褪去了之前的純真少年模樣,眸光幽暗地看著雲楚岫,說道:“待我解決了李清弦,再親自來結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