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她終究沒喝下如花偷偷為她尋來的墮胎藥。
“如花,你不明白的,他在動呀。他的小腳在踢我,我怎麼能不要他?”
“可是武國戒律森嚴,公主犯法與庶民同罪。公主已有婚約,若是這個時候被武帝知曉您懷了不暮山俘虜的孩子,您和這個孩子的性命都將不保。”如花跪在她面前,眼眶溼潤了。
她將如花手中的墮胎藥砸碎在地,掌心貼著自己的肚子,決絕地說道:“那本公主就先毀掉婚約!不論用什麼法子,我都要讓這個孩子平安降世。”
後來,她讓如花幫她在日漸變大的腹部纏上一圈圈的布。故意當著武帝和王后的面大吃大喝,讓他們以為最近她就是貪吃吃圓了。
“瞧你,倒是比我這個身懷六甲的還能吃。”
“唔,不知母后這是要給婉婉添個弟弟還是妹妹?”
“醫官診脈說……極有可能是個皇子。”
武婉緣的目光落到自己母后隆起的肚子,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子裡萌生。慌亂中,她不慎打碎面前的碗,裡面的桂花蓮子羹撒了一地。
昨日,如花為她從鄉野偷偷尋來的郎中也說,她的脈象懷的像是個男娃娃。
武婉緣一粒粒撿起桌面上的蓮子,想著她的兒子也許會像蓮子一樣白胖可愛,她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軟軟的笑容。
“母后的這一胎怕是要生在隆冬。”她看著自己的母后,有些神思恍惚地說道。
她腹中的孩子應該會在初春出生,如果可以使自己提前也在隆冬生產,或許有個法子能保住她孩子的性命!
只是,這就要犧牲掉母后的孩子,也就是她的……親弟弟。
隆冬夜,下了一整晚的大雪。黃昏時收到王后要誕子的訊息,她就立即喝了如花給她的催生湯,一時間腹痛難忍。為了掐著時間和王后一起生子,她拼命用力,造成下面撕裂嚴重,血流如注。
她渾身都因失血過多而發抖,她努力昂起頭想看一眼她剛剛出世的孩子,卻因虛弱跌回枕上。她的眼淚都在生產時流乾了,此刻翕動著乾枯的嘴唇說:“如、如花……你會點功夫。趁現在武帝還不能進母后生產的屋子,你務必要將這個孩子送……送進去……”
“公主,這……這個孩子的頭髮……”如花從穩婆手中接過孩子,慌張地說道:“是銀白的。”
“父王母后膝下只有我一位公主,如今得子。即便見到他有異樣,也一定會想法子極力護著他的。如今看來,整個武國唯有最高的權力才可保他平安……”
“是,奴婢這就去。”
“如花,那我母后的孩子……”
“公主放心,奴婢會連夜將小皇子送出宮,送的遠遠的。絕不會讓武帝王后察覺。從此之後,這個孩子便是當今大皇子……”
“嗯。從今以後,他就是我的‘弟弟‘。只有這樣,我才能以親人的身份繼續保護他,陪伴他……”
……
“陛下小心!”肖琴野一聲大吼將女帝的思緒拽回現實。
待她重新睜開眼睛時,她已經被肖琴野從聖王手中解救下來。而面前的聖王胳膊上赫然出現了兩道口子。
女帝扭頭看向肖琴野,他的手中果然還握著一把短刀,刀刃上滴滴答答地淌著血。
“肖琴野!你敢傷我孩子,我殺了你!”她似發了狂一樣兩手握住他的手腕,試圖奪下他手中的刀子。
“夠了!”肖琴野眸色一沉,既然她知道了他的真正目的,那他也不必再扮演她身邊聽話的狗。肖琴野一掌劈向女帝的後頸,將她打暈過去。
“來人!將陛下先行帶回宮!”肖琴野將女帝推向兩名手下,活動了一下精壯的脖子和肩胛,看著聖王的眼中滿是憎恨。
他掀起嘴唇發出一聲冷笑:“陛下從今日起就安心在宮中待著,臣自當會為了陛下將白髮妖孽剷除。令武國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