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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裡藏針

任蒹葭與季河清辦事能力自是無可挑剔,不到一日,就完成了陶臣末交代他們上報尹州詳情的事,任蒹葭帶著曾盈盈親自送上了門。

陶臣末很細緻的將其翻閱了兩遍,眉頭緊鎖。

“將軍可是發現有何疑慮之處?”一旁的任蒹葭問道。

“這些內容你們可曾報與陛下知曉?”

“倒是未曾給陛下看過,但之前曾給兵部送過類似的戰報。”

“兵部怎麼說?”

“兵部並未明確回覆什麼,只是說會結合我們所報讓尹州繼續核查。”

“這份戰報非常詳細,按理說如果兵部採信了其中的內容,他們不應該再得出尹州還有什麼數萬叛軍的結論才對。”

“可是尹州騷亂不斷,我們大軍一到他們便偃旗息鼓,等大軍一走他們便又興風作浪,莫非是這幾萬人就是當地普通百姓?”

“如果當地百姓是叛軍,一個人可以敷衍得了你們,可數萬人總會出紕漏,你們到尹州詳查這麼多次也未見當地百姓有什麼可疑之處,所以應該不可能是他們。”

“可這件事真的很奇怪,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況且若是解釋過多,陛下可能會以為我們是在找藉口,著實讓人很頭疼。”任蒹葭很是無奈。

陶臣末淺淺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夫人暫且勿須就此事煩惱,且由我先去見見陛下,看看陛下到底是如何看待此事,畢竟這件事是我引起的,陛下就算要怪罪也不會過多怪罪你們,放寬心。”

“哎,說起來真是挺對不住將軍你,這麼點兒小事我們都沒處理好,要是能夠徹底消滅這些人,也不至於連累將軍。”

“夫人切莫這般說話,你我之間無論發生什麼都說不上連累,更何況這件事確實是我當初心慈手軟才埋下的禍患,怪不得任何人,我已經派夏旭帶著精銳暗探去尹州了,事情很快就會有眉目。”

“可是我總覺得……”任蒹葭本還想說什麼,但是寧須卻急匆匆的跑進來說宮中來人要宣陶臣末覲見陛下。

陶臣末只得先放下眼前的事進宮去見程錦尚,任蒹葭便留在府中與蘇木一道下廚去了,寧須則負責帶著曾盈盈在院中四處打鬧。

見到陶臣末,程錦尚依舊是無比親熱,這個人對他來說那就是眼下手中最鋒利的劍。

寒暄了一番,程錦尚才正襟危坐,開始說正事。

“朕今日召你進宮確實是有要事相商。”

“還請陛下吩咐。”

“關於西征衛戎,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不知陛下是說之前還是將來?”

“都說說。”

“按理說,陛下對成國公的瞭解比臣對他的瞭解要深得多,臣相信成國公不會走漏軍機,戰死的王立陽更不會。”

“可從實際看來,當初衛戎很明顯就是事先知道此事,否則他們不可能在盤龍口準備得如此周密,而且盤龍口本是涼州地界,衛戎人早就進入涼州等著朕的大軍送死,金易自述在臨近盤龍口時才只對王立陽和肖成德交代朕之用意,朕也信他們不會洩露軍機,除了他,便只剩下朕知道此事,總不會是朕主動去告訴衛戎人朕要攻打他們的吧。”衛戎當年在程錦尚的壓制下可以說是服服帖帖不敢有半分造次,但如今他當了皇帝反倒在衛戎手下折了近十萬精銳,這對他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臣自然是不敢懷疑陛下,臣信陛下,信成國公,所以臣更多的是以為此事還有其他可能。”

“說說看。”

“陛下大軍西進,表面上是針對陸守夫,但陛下別忘了,衛戎有一個叫做聶無相的人,陛下潛龍之時曾與衛戎交手多年,對他應該比臣更瞭解,臣舉個例子,除去陛下當年的威懾,聶無相把持衛戎朝政近二十年,他對衛戎的國力知根知底,但同時他對前朝的國力更是知根知底,所以他才會在衛戎羽翼未豐而前朝餘威尚存之時對宋家人俯首帖耳,而當前朝大廈即傾之時他便立刻鼓動衛戎新王脫離朝廷控制並率軍攫取宋家之地,這足以證明此人對天下之勢瞭如指掌,投機取巧之力勝於常人,現如今新朝剛立,他一定會趁陛下立足未穩之際打陛下一個措手不及,好在將來與陛下討價還價,否則一旦陛下真正全權控制天下十三州,衛戎便只有捱打的份兒,他聶無相何等野心之人,豈甘如此?”

“所以你的意思是聶無相猜到了朕的意圖,早就準備好等朕上當?”

“談不上上當,爭奪天下,陰謀陽謀那都得悉數用上,彼此時有消長,也是常事。”

“這麼說,朕當真是棋輸一著?”

“臣以為如此。”

“成國公是不是也是這麼認為的?”程錦尚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