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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井變(四)

小孩子們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大人們喘著粗氣面面相覷,感受著對方的恐懼。

村民們十分默契地沒有同身邊的人回憶那個夢,因為他們已經能夠確定對方和自己做了同樣的夢,說出來只會讓恐懼升級,起不到任何作用。

吃過早飯之後,人們在村中相遇,比往常更加熱情地打著招呼,只不過他們都發現了對方眼中隱藏著的恐懼。

而那些摻和在人群中不知到底是死是活的人更是令他們不寒而慄,但他們又不敢表現得生分,因為他們害怕。

沒有人再像往常一樣幹活兒了,身心的雙重疲憊讓他們不堪重負,他們聚在一起聊天,撿快樂的事情說。

可是,噩耗卻再次主動找上了他們。

村子裡面的家禽和牲畜莫名地集體死亡,最早發現異樣的是我們的熟人——老趙。

老趙昨夜同樣做了那個夢,早上起來很不精神,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大道上和人們聚在一起聊天尋找安全感。

因為他家兩邊分別是村長家和一個不住人的院子,村長一家三口已經被害死,沒人住了,而另一個院子也是他的,他在裡面養了一群雞鴨和兩頭豬。

老趙每天吃完飯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喂這些禽畜,每年除了自己吃,他還會託村長將這些禽畜帶到外面去賣。

這讓老趙得到了不菲的收入,他深感當初聽村長的話搞養殖是正確的,可惜,老趙是個冷血的人,他雖然受了村長的恩惠,但是在那件事發生時,他卻沒有為村長說一句話。

如今村長沒了,他想的不是村長的好,而是這些禽畜怎麼處理,帶到外面去賣?可是他也沒做過生意啊。

實在不成同村里人換點日用品和大米白麵什麼的也好,老趙如此想著。

進了院子,離房子越來越近,老趙感覺有點不對。

這房子原來是住人的,但是這戶人家斷了香火,最後一個人是個姑娘,姑娘嫁人的時候老趙用很便宜的價錢買下了這個房子。

房子之前是閒置的,在村長來到這裡後,受到啟發的他便將其間並了一下,炕和灶臺都拆了,只設一面牆,一邊上置雞架養雞,下面養鴨,另一邊養豬。

往常來的時候走到這裡他都會聽到雞的打鳴聲,鴨子的嘎嘎叫聲,以及豬哼哧哼哧的聲音,可是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要知道動物可不像人,說不出聲就能夠保持安靜,所以眼前的這一幕很不正常。

懷著忐忑的心情,老趙開啟了那扇因為年久失修,已經破損嚴重的門。

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讓老趙肝膽俱裂的一幕,雞鴨豬都死了。

雞架上的雞都將頭卡在了木製雞架的縫隙中,雞嘴大張著,彷彿要拼命地發出聲音一般。

下面的鴨子死狀更加詭異,他們兩兩將脖子纏在一起,就像被系在一起的兩條繩子,因為鴨子的數量是單數,沒有“助手”的那隻鴨子居然在脖子上打了一個結,根本就無法想象它是如何做到的。

這一幕讓老趙的心都在滴血,這些雞鴨已經養了半年,人力和資源的投入都是巨大的,就算不能賣了,村民們也不和他換東西,這些雞鴨也夠吃一冬天了,到時候能天天吃肉,可是如今卻都死了。

對了!還有豬!雖然另一個屋子裡面沒有動靜,但老趙心裡還抱著一絲期望,豬可要比雞鴨金貴多了,當初抓豬羔子他沒少花錢。

推開牆上自己安裝的簡易木門,老趙瞪大了眼睛,他養了兩隻豬,但如今這裡卻只剩下一個了。

至於另一隻豬,老趙知道它去了哪裡,因為僅存的那隻豬已經死了,而它的肚子大得不像話,幾乎被撐得透明瞭,隱約能夠看到裡面破碎的豬內臟,以及另一隻豬的身影。

老趙終於崩潰了,都顧不得地上髒,一下子跌坐下來,眼睛沒了焦距,身體不時顫抖一下。

他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所以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趙悲極生怒,衝出院子,站在大道上就罵,是誰和他老趙過不去,把他家的雞鴨豬都弄死了。

聚在大道上嘮嗑的村民們紛紛聞訊趕來,安慰老趙的同時進屋看了情況。

可是看到那些雞鴨豬的死相之後,村民們都沉默了,這能是人乾的嗎?

且不說把雞鴨搞成那個樣子會不會發出動靜被老趙發現,那隻豬套娃是什麼情況,難不成是有人把一隻豬塞到了另一隻豬肚子裡?

可是這要怎麼塞?從哪裡塞?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退出了屋子,大夥站在院子裡一言不發,只有老趙還在罵人,說自己被坑了。

其實老趙心裡也清楚,這事不是人乾的,可不是人乾的又能是什麼乾的呢?他根本就不敢想下去,所以只能透過這種方式麻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