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這是農曆一年的倒數第二天,這一天是安靜的,因為人們已經為過年做好了一切準備,靜待春來。
這一天也是忙碌的,需要為第二天備菜,還要貼春聯。
眾所周知,貼對聯是一門技術活,如果有一個好隊友的話可以事半功倍,但耿耿姐絕對不是個好隊友,每次我問她是不是貼正了,她都會指揮著我挪來挪去,但是等她說好了,我下去一看,每次都是歪歪扭扭的,這讓我覺得她是在故意坑我。
我有心讓她來貼,但她的身高是硬傷,於是我只能看著貼了,但就算這樣她還是執著地在那裡指指點點。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我們總算是把小瑤姐的店面和我家的對聯貼完了。
雖然只有我們兩個人,但飯還是要吃的,我本來是打算糊弄一下就算了,但耿耿姐買回來了一堆食材,無奈之下我只好備菜。
耿耿姐以貼對聯太累為由,在椅子上栽楞一下午,動都沒動過,一直忙到晚上,我已經累得像死狗一樣。
小瑤姐和趙齊天發來影片,和我們炫耀了一下豐盛的美食,和他們扯了幾句,又和趙齊天的家人打了招呼,我們也面臨吃飯的問題了。
我實在是不想再動,最後我們一人吃了一桶泡麵,算是對付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回家把貢品擺上後就回到店裡開始籌備午飯。
耿耿姐自告奮勇來給我打下手,後來我發現她只是在每道菜出鍋時嚐嚐味道,幫忙僅限於把菜端到桌子上。
我炒了十個菜,寓意十全十美,耿耿姐非要拉著我陪她喝酒,我也沒客氣,啤酒瓶子對著吹。
爆竹聲響起,我們兩個都愣了一下,又相視一笑,孤獨嗎?或許吧,但至少不是一個人。
耿耿姐攛掇我帶著她去放鞭炮,小時候我是很喜歡玩這個的,但長大了卻覺得沒有一點意思,象徵性地放了一些後就回屋和她繼續喝酒了。
可能是有心事,也可能是因為別的,耿耿姐今天居然自己把自己灌醉了,我把她扛到樓上之後一個人收拾起了碗筷。
一直到晚上耿耿姐都沒醒,我也懶得做飯了,熬到半夜,煮了兩盤餃子,把她叫起來吃了兩個後我們乾脆倒頭就睡,也沒守夜。
第二天,這個城市總算是恢復了活力,人們走街串巷地拜年,耿耿姐躺在樓上宿醉,我坐在樓下發呆。
本來我以為我們就要一直這樣熬到小瑤姐他們回來,但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老天要給你安排點事兒做,你躲到哪裡去都沒用。
就在臨近中午的時候,一個看著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小夥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說自己家出事了,叫我們去幫忙。
我尋思了一下,告訴他不著急的話就過幾天再來,但他一口咬定著急,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於是我只好到樓上把耿耿姐叫了下來。
耿耿姐穿著一身睡衣,幾乎是閉著眼睛下樓的。
那小夥一看到耿耿姐就深吸了口氣,眼睛裡面的光把整個屋子都照亮了。
我暗暗嘆了口氣,又一個被耿耿姐外表欺騙了的年輕人,你要是知道她的真面目保證唯恐避之不及。
“誰啊,咋的了,大年初一就找過來了。”耿耿姐抱著樓梯扶手,眼睛睜開一條縫,在屋子裡掃視,聲音中充滿了不耐煩。
“這是我姐,看事的也是她,我就一看店的。”我把鍋都甩給了耿耿姐。
“仙女姐姐救命啊,我家出事了!”小夥子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耿耿姐面前,一把抓住耿耿姐的手,滿臉的急切。
我懵逼了,這貨佔便宜的功夫當真爐火純青。
“啊!?”耿耿姐的眼睛終於睜開了,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人,估計被嚇醒酒了。
“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你們跟我去看看吧!”小夥說著就往門口拉耿耿姐。
“等一下,我們跟你去,你讓我先換一下衣服。”耿耿姐說道。
等到耿耿姐換了衣服再從樓上走下來,小夥早已經迫不及待了,我們就關了捲簾門和他一起出門。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家是農村的,而且還不是開車過來的。
萬幸有很多勤勞的計程車司機今天已經上崗了,不然以這哥們的著急程度來看,他保不齊會拉著我們一起走過去。
說起來這貨他們村子和我老家所在的村子相聚並不遠,如果比起兩者距離縣裡的距離,可能他那裡還要近一些。
我們坐著計程車司機的車,一路上都沒說話,小夥時不時地透過後視鏡看耿耿姐的臉,耿耿姐也不生氣,就在那兒發呆。
因為趕上了過年,今天的車費貴得嚇人,平時十多塊錢,這個黑心的司機居然要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