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竿兒!長竿兒!”
方青松估摸著長竿是被嚇傻了,沿著樹枝過去,拍打著長竿的兩頰。
平日裡長竿瘦瘦悶悶的,很難惹人注意,臨行了才發現他的異樣,
“啊!”長竿猛一個激靈,竟發出怪異的尖利呼號,猿群已下了山,正東張西望地尋覓鬼猿,這一聲尖叫把它們引來可糟了!
方青松急忙掩住了長竿的嘴,長竿仍嘟嘟囔囔的,唾沫星子噴了方青松一手心,“這不是鬼猿,這不是鬼猿......”
方青松一聽,眼前一亮,撒開了手追問:“這不是鬼猿?那你認得鬼猿?”
長竿的眸子瞪得渾圓,失了魂似的,竟還點了點頭,喋喋不休地說:“這不是鬼猿...這、這是我的小猴...我的小猴...神樹...吃人...吃我的小猴...還要吃...吃哥哥...吃我...”
“什麼亂七八糟的!”見長竿根本是胡言亂語,方青松洩了氣,又見長竿緊緊攥著一枚暗綠色的硬物,便使勁掰開了他的手,露出一枚濡溼的玉牌,舊得破了邊,中央刻的“秦安”二字仍可辨認。
方青松正瞅著玉牌,又被惶惶如喪家犬般的長竿一把搶回,嚴嚴實實地塞進懷裡。
“咳!你有勁沒勁,他都嚇傻了,你還聽他胡言亂語,我們快走,嚴冰挺沉的!”雷舜雲託了託背上慢慢下滑的小嚴冰,不耐地催促。
眾少年穿過崇山峻嶺,回到了與杜將軍最先約定的山口,老遠便看見有人等在那裡,卻不是杜將軍,而是陰沉著臉的霜寒大長老和雷厲鈞。
“爹!你怎麼來了?我們還以為是杜將軍和我們匯合呢!”從聖古回來,雷舜雲與父親就未得見,意外地看到父親,雷舜雲一臉興沖沖,眸子都亮了起來。
雷厲鈞並未回應兒子,想起杜將軍的遭遇,他那黧黑的臉沉在暮靄中,立刻浸滿了怒意。
霜寒大長老的目光掃過一眾少年,在連決身上落定,微微一錯愕,訝異道:“還真被你們找到了鬼猿,連決,了不得啊!”
連決向大長老微微頷首,致以謝意,忍不住問道:“大長老,之前不是說杜將軍在這裡等我們......”
“老杜他...”雷厲鈞口噴冷氣,黑眸猛地一凜,接過話來怒道:“就在此地,老杜被人暗害了!我一定要親手抓住那個狗雜碎!”
“什麼!杜將軍他...”少年們大驚失色,心有餘悸地對望著,沒想到這些個初出茅廬的少年有驚無險,杜將軍卻一命歸西!
霜寒長老查了一番嚴傑和嚴冰的傷勢,命道:“他倆無大礙,大家快隨我返回懸川!”
眾人凌風而起,一路向東疾行,祁遙山脈浸淫在昏紅暮色中,越來越遠,夜也越來越暗。
忽然,霜寒長老往下眺望著,感慨道:“沒想到短短數日,極山地海宮又初具規模了!”
連決模模糊糊望見沙漠當中,現出一座佔地百頃的拱形瓊宮,不夜的金輝,折向凜冽的寒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