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深夜了,風艾酒館裡還是人滿為患。
十幾張參差排列的木桌上皆燃著巨燭,燭焰搖搖曳曳,越發映得人頭攢動。
觥籌碰撞、行令猜拳、嬉笑怒罵的叫喊聲不絕於耳,風泉水鎮一掃近日來的惶恐,又恢復到連決初來時的瀟灑和融洽。
大家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比試內力,尤其是老吳和蒼六兩人,更是被風泉水鎮人推到了和海伯一樣尊崇的主位。
蒼六紅光滿面地吆喝著吃肉喝酒,看起來好不快意!
連決剛一進門,立刻有幾人親熱地招呼連決過去喝酒,連決淡聲謝絕,直向蒼六走去。
這時一個瘦小機敏的身影,從連決面前端著盤子閃過,那股伶俐勁兒,讓連決錯以為看到了小牧,細看一眼原來是侉落鎮的小六指兒。
這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已經快活地穿梭在各個酒桌前,做起風艾酒館的跑堂了。
連決擠過裡三層外三層圍觀划拳的酒客,對著中央的蒼六吹了個長口哨,呼道:“怪老頭!怪老頭!”
此時幾人已經開賭,蒼六滿心思都在押寶上,贏得面紅耳赤,連決大聲叫了幾次才引起了蒼六的注意。
蒼六眼睛邊時不時顧著賭桌,邊不情願地問道:“怎麼啦?”
連決指指二樓廂房,說了句:“怪老頭,跟我上來!”
說罷,連決已宛如一道青煙旋身而上。
蒼六滿不情願地離了賭桌上樓,連決已經等在蒼六房中,把蒼六的楊枝彈弓掂在手裡把玩。
蒼六一進門就皺眉道:“好端端的怎麼了?我可正贏著錢呢,你這一叫我,我要是點背了你可得賠我!”
連決面有嚴峻之色,沉聲道:“怪老頭,我有正事問你。”
“侉落鎮都打跑了,現在喝酒玩樂不就是正事?”蒼六流連地向門外瞥了一眼。
連決步至蒼六身後將門關緊,倚著門道:“前幾天大家一心備戰,我不想讓大家分心,便沒有問。在美人洞中我被脊背上那股烈火焚燒,是你用炎族功法為我疏解,但我卻順著說出了炎魔族功法,怪老頭,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蒼六一跳腳,眼睛瞪大道:“對啊,你是怎麼知道炎魔族功法的?”
連決頓了頓,默唸大容之寶法訣,《血心炎魔咒法》手札從連決掌心憑空而現,自從在美人洞由地滅指引再次將大容之寶提了一境之後,取物置物就愈加得心應手。
連決遞到蒼六手中道:“這手札前半部為炎族功法,後半部為炎魔族功法。書手札者,正是家父連漠。”
蒼六愕然,匆匆將手札從頭翻至尾,驚疑道:“你爹是虛空族人,怎麼對炎魔功法瞭解地這麼透徹?咦——”
蒼六短促吸了口涼氣,皺眉道:“不對不對,這還不是完全的炎魔功法,看起來眼熟的很...”
蒼六手指著散佈在手札字裡行間的奇怪符文,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