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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十四章 墓前嘆

連決猛地回神,向安澤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安澤奇已經繞到墓碑背面。

這片被塗得鮮紅的碑面上,畫著一位血發翻飛,如鬼似魅的女人,但從樣貌來看,此人正是月嶼!

女人畫像身畔,是以劍尖挑血,一筆一劃鏤刻的血書,由於力道過重,血跡像雨水般向下流淌,形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暗紅幹痕。

三個大字在一派血書間尤為刺目,連決渾身一凜,失聲念道:“心血咒!”

連決拼命抑制情緒,從大容之寶內翻閱父親留下的《心血炎魔咒》手札,除了對炎魔狠辣功法的記載,其中記錄的心血咒與墓碑所刻幾乎如出一轍!

連決頭腦有些懵懵然,腳步也踉蹌了一些,關於為什麼父親會寫下《心血炎魔咒》的疑惑,反而更加撲朔迷離!

“連決,你記不記得,葉擎天在美人洞曾佈下迷魂陣,想把我們困死在裡面,牆壁兩側也曾出現過心血咒的字印!”安澤奇皺眉回憶道。

連決點點頭,當時,連決還特地將那些字跡記下,收藏於大容之寶以備日後檢視,連決將美人洞的心血咒和墓碑對照,說道:“看來心血咒最初是月嶼所創。”

“我聽說過。”安澤奇兩道劍眉擰緊,道:“月嶼為情自盡時,以自身之血創立心血咒,歃血為誓,墮為血魔,詛咒夜靈族與虛空族萬世不得修好,若兩族男女結為夫妻,女子必受血咒之災,身染毒血而死。”

連決如被雷擊,恐怕心血咒確有其事,不然師父不會讓自己立下與夜靈女子永不交好的誓言。淡紫紗衣的少女身影從連決腦海一閃而過,連決心頭一陣刺痛!

連決盯住墓碑背面,月嶼淪為妖魔的鬼魅畫像,一滴血淚凝在她的眼角,永不幹涸......

連決驀地攥緊拳頭,將目光轉向別處,說道:“走,去屋裡看看。”

來時還興沖沖的兩人,此時一前一後互相沉默地走著,情緒低落了許多。駐足在月嶼生前居住的花柴小舍前,連決目光停頓在門前青石桌案,撫琴飲酒、相伴作樂的場景又歷歷在目。

連決悵惘地搖了搖頭,隔著千年時空,再次推開木門,這一下,他不禁愣在門口。

推門而入後,率先撲鼻而來的是一縷甜香,連決幡然醒悟,是月嶼親手所釀的桂花酒香!

一罈罈陳年佳釀,被少女用精緻的壇罐封存,至今整齊地順著牆壁一字陳列,似乎不知哪個瞬間,這位素手添香的佳人就會突然出現,露出笑意可掬的容顏,吩咐幾人入座。

“我一個人在島上也很無聊的,以後你們常常來玩,我們三個做好朋友吧?”

少女靈巧的音容又在耳畔,連決握緊雙拳,踏入門檻。目之所及,與屋外的場景截然不同,這小舍中的一切都散著溫柔、寧靜的氣息。

雕刻著優美花飾的長案上,一面玉製圓鏡,旁邊整齊地擺著梳妝小物。

床沿的簾幕被一半挽起、一半垂放,透出隱隱約約的胭脂幽香。

彷彿這間房屋的主人只是出了趟門,隨時都會回來。

不知是不是受屋中氣氛所染,連決此時心跳也平緩下來,他輕輕撩開半垂的帷幕,只見疊放的錦被上,竟是幾件疊得整整齊齊的男子的衣物。

連決的腳步猛地被定住,盯著這幾件疊放得異常整潔的男子白衫,喃喃道:“這是荒神的衣服?”

安澤奇循聲快步走近,看到幾件白衣也不由得一怔,皺眉搖頭道:“不會吧,她恨荒神入骨,臨死前怎麼還會留著這些?或許,她也有了新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