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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十章 籠罩古國的魔音

聽完邸柯的話,連決感覺很詫異,這些事從沒聽安澤奇提過,雖然安澤奇表面上嘻嘻哈哈玩世不恭,但對要緊的事,總是守口如瓶。

這也是連決一直不敢小看安澤奇的一大原因,嘴嚴的人,是很了不起的。

邸柯見連決對此一無所知,接著說道:“連小兄弟,你知道夜靈族人如何代代傳襲嗎?”

連決搖搖頭,因為虞嫣的緣故,連決對夜靈族甚為好奇,但偏偏夜靈族來去總是飄若驚鴻,讓人捉不到頭緒。

連決沒想到,關於夜靈族的事情,竟能從邸柯這個飛宇山莊的人嘴裡得知一二。

邸柯說道:“若不是我家莊主夫人是夜靈族人,我也不會了解這些,只是她去世的早,我也知之甚少。夜靈族是上古七族中,行蹤最為神秘、血緣最為疏落的一個古族,父母身為夜靈族族,可孩子卻未必是,因為只有被一種與生俱來的神秘印記選中,才有成為夜靈族人的資格!不知你是否注意過我家三公子手腕的紫鐲?”

連決最早因為那紫鐲才注意到安澤奇,後來在聖古學院,無意中窺見紫袍蒙面老者指引安澤奇獻祭靈瞳,才知道安澤奇那枚蓮葉形的紫鐲,與虞嫣手臂的神蓮有些淵源。

於是連決點頭說道:“見過。”

“那並不是實質手鐲,三公子出生之時,雙瞳發亮,手腕紫氣不散,我家夫人以真力凝聚紫氣,沒想到竟形成了蓮葉紫鐲,那紫氣就是夜靈族人的印記!”邸柯雙眸閃閃發亮,彷彿再提起這些事,仍覺得很神奇。

邸柯繼續說道:“聽說,夜靈族歷代族王以神蓮為印記,傳承的方式更是離奇,此任族王神蹟消失的那一刻,便行將卸任,而與此同時,神蹟會自行在下一代族王身上出現。所以,夜靈族人都是經過天生篩選,人數雖少,但無一不是人中精銳。”

邸柯說著,忽然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著連決說道:“既然我家三公子是天生被選中,本是無可奈何,但實不相瞞,飛宇山莊今非昔比,從前的輝煌是有些難以為繼。”

連決緩緩點頭,已經猜到了邸柯說這些話的用意。

看到連決明白得差不多了,邸柯也開門見山道:“莊主派我來隴都,自然視我為心腹,安凱城謀逆一事也是他親口告訴的我,聽說還是連小兄弟相助,他才倖免於難。所以,我斗膽再求小兄弟一事,如果你見到了安澤奇,可否請他回到飛宇山莊?如今安凱城心懷不軌虎視眈眈,偏偏大公子已歿,只有二公子守在莊主身邊,但三公子安澤奇才是後繼飛宇山莊的不二之選!”

邸柯抱拳拱手,目光灼灼,讓連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沒等連決回答,邸柯已經放下手來,眉目間也出現釋然之色。

邸柯朗聲道:“連小兄弟,你不用感到負累,我懇求你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至於三公子肯不肯回莊,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只求你將話帶到,但不必勉強,以免傷了你們之間的情誼。”

從邸柯的言談中,連決感到邸柯果然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見邸柯雖然出言請求,但言語間毫無強求之意,便說道:“我盡力而為吧。”

見連決答應,邸柯的神色才鬆懈下來,說道:“那我先去赫連山莊,等你匯合。”

邸柯走後,連決躍身跨上魂銀騅,一夾騅腹凌雲而起,連決為魂銀騅引領方向,朗聲道:“魂銀騅,我們去佚狐島!”

突然,魂銀騅脊樑一震,雪白鬃毛渾然炸起,如針般根根分明,連決臨空緊勒魂銀騅後頸,訝道:“怎麼了!”

魂銀騅如著魔一般,迅疾地俯身衝下雲層,根本不聽連決的指引,朝著隴都中一處一意孤行地馳去。

離地面愈來愈近,連決才聽清,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腔調荒誕、如怨如慕的靡靡蕭曲,魂銀騅載著連決,不顧一切地向簫聲的源頭追去。

魂銀騅衝下雲層,向隴都古國幾條最顯眼、合攏成梅花形的主街一頭撲去,連決急剎魂銀騅,但無濟於事,只能在沉浮跌宕的氣旋中,緊扼住魂銀騅的脊背,力保不從魂銀騅上墜落。

“砰蹬”一聲,魂銀騅四肢落地,載著連決向後街狂奔,后街人跡罕至,兩側商鋪大都已經閉戶,林立的高樓流水般掠過。

連決從燕笙老師那裡見識過御獸絕技,現在魂銀騅定是為人所控,但越是如此,連決越難以想象,能讓魂銀騅這種九天神獸俯首聽命,這種御獸本領會出神入化到什麼境界!

神湖宮一戰,噬滅力已瀕臨連決心臟,若此時遇敵迎戰,連決根本沒有把握!

但此時簫聲愈來愈近,愈來愈強,音調卻更加低沉喑啞!

低迷簫聲當中,羼雜著嘶啞焦躁的顫音,又隱隱伴有“咚咚”戰慄的鼓點。似從暗處伸出無數條堅韌纖細的鐵絲,緩緩勒緊獸群的心臟!

廣袤的音域籠罩半座街區,聞聲而來的禿鷲發狂振翅,繞空疾速盤旋,又迫於簫聲中凶煞的催逼,遲遲不敢逼近,只能撲打著碩大的黑翼,難耐至極地當空嘶鳴!

街角暗壕中,躥出一叢叢平時不見天日的蛇蟲鼠蟻,沒頭沒尾地扭成一團掙扎撕咬,緊閉的商鋪中傳來半死不活的獸魂嗚咽,在禿鷹陰雲籠罩下整個后街猶如鬼哭!

甚至,從隴都更遼闊的遠處,隱隱傳來漸漸逼近的虎嘯狼啼!

被這種低頻而沙啞的音律包裹,連決的耳旁就像懸了一隻碩大的馬蜂窩,腦袋中全是讓人無法思考的“嗡嗡”噪響。魂銀騅對這簫聲趨之若鶩,四蹄如飛般狂奔,連決知道,眼下關頭,除非棄掉魂銀騅才能明哲保身,連決一橫心,將魂銀劍持在魂銀騅前頭,心中暗道:“要死就和魂銀騅一起死!”

霎那間,簫聲急收,魂銀騅戛然止步,連決重心不穩,一下子栽倒在地,抬頭一看,眼前竟是賓來客棧朱漆斑駁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