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沒有惡意,只是剛才在林中小憩,無意中聽到了皇子的松下高談,以為皇子正值用人之際,便來投奔皇子以示忠誠。”最前方的腳印越來越近,但來人卻混在雪色中一團模糊。
“你要是真有誠意,就現出真身!”方青松提著氣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由下而上慢慢浮現一雙鹿皮靴、黑皮綁腿、黑袍...繼而顯出一個完整的人來。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坦然地立於雪地,除了膚色有些黝黑,相貌並沒有什麼不尋常。
“這隱形異術是我訾家的一門雕蟲小技,唐突了皇子,是在下冒昧。”男子微微躬身道:“在下訾清浩,原屬隴都古國訾家城,為攀鴻所擒後,幾經波折才逃生出來,希望能投奔皇子以效愚忠。”
“你是訾家城的人?”嚴傑臉上劃過一抹驚訝,旋即板起臉,低聲道:“讓他們都出來,誰都不許藏著貓著!”
嚴傑說完,剩餘數十人都現出真身,當中有一個和訾清浩打扮相仿的男人走近嚴傑,也鞠了一躬,恭敬道:“在下呂齊,是訾少爺的隨從,在下和少爺一樣,都是受炎魔族所逼,也不想再任炎魔族擺佈。”
嚴傑的目光驟然變得凜冽,他望望方青松,又看看大都,見兩人都是舉棋不定的模樣,嚴傑再次盯著訾清浩,喝問道:“我憑什麼信你?”
“不敢欺瞞皇子,訾家城已經毀了,我只想在皇子麾下有一容身之地,再造訾家城榮耀。”訾清浩薄冰般透亮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望著嚴傑。
“你很誠實。”嚴傑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突然,他眼波一寒,目光掠向跟隨訾清浩的變色人,喝道:“再讓我見識見識你的誠意,把他們都殺了,他們對我沒用。”
嚴傑話音剛落,沒等喘口氣,訾清浩身影暴起,如鬼魅聚成的漩渦雪暴卷向後方,訾清浩所過之處,二三十個變色人猛地噴出一尺高的殷紅血浪,如倒伏的松木七零八落。
訾清浩氣定神閒地站立,根本不像剛歷經過一場殺戮的人,嚴傑略有滿意地望著訾清浩,微微一搖頭,指著訾清浩身後的呂齊道:“這個人對我也沒用,人多嘴雜。”
訾清浩和呂齊並肩而立,同時神情一凜,呂齊露出驚惶的苦笑,連連退後道:“清浩,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都到這一步了,呂齊,這還是你教我的。”訾清浩目光一寒,在呂齊耳畔低聲道:“可惜我姓訾,你姓呂,怪就怪你我異姓,各有所圖吧。”
訾清浩閃身遠離呂齊的瞬間,一汪高濺的猩紅從訾清浩眸中一閃,手起刀劈,呂齊的頭顱應聲而落。
嚴傑沿著鮮血遍染的雪地,慢慢走向訾清浩,他直視著訾清浩仍舊冰冷的雙眼,露出一抹讚許之色,低聲道:“我已經看到了你的誠意,但我要你做我身邊的隱形人,從此受我驅使,你願意嗎?”
“願意。”訾清浩堅毅而冰冷地答道。。
“哦?”嚴傑倒是懷疑地一笑,反問道:“你回答得這麼痛快,是懷疑我的誠意嗎?”
“不。”訾清浩緩緩搖頭,黑而深邃的眸子,似填不滿的黝黑樹洞,他一字一句道:“皇子既為儲君,定有榮登大典的一天,我可以等,訾家城也可以等,我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