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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十九章 殺個天昏地暗!

萬年玄冰,百年懸川,從未發生聖物——冰澄之淵失竊的前例!、

聖物失竊,對於一個古老的神族而言,無異於滅頂之災!

而對於一個當代的君主而言,更是難以磨滅的恥辱!

嚴盛與四大長老心懷一念——“哪怕是死,絕不能讓聖物離開懸川一步!”

嚴盛灰白著臉色,他知道,他必須死死捍衛聖物冰澄之淵,不然,他將會在恥辱柱上貽笑千年。

霜寒大長老腦中,盤旋著一個更幽邃恐怖的念頭:“葉擎天一旦將冰澄之淵化為己用,後果不堪設想!”

“地宮!”娑羅婆婆尖著聲音叫道:“葉擎天不會出祭壇,他想帶著冰澄之淵進聖引地宮,他一旦找到從瞁龍晷池進地宮的路,我們再奈何不了他了!”

“快走——”嚴盛驚惶變色,邢天弓如龍驤般飛入足底,與四位大長老剛浮空一丈高,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又攀扯住嚴盛,“報!報!稟告聖君!變色大軍殺入懸川了!規模恐有二十萬!”

“什麼!”嚴盛雙膝一軟,嘴角嗆出血來,要不是驚雲長老一把扶攜住嚴盛。

嚴盛已一頭栽下去,他竭力睜大了金星亂冒的眼睛,向懸川極東望去,果見一片江潮似的變色軍團,身披雪甲、頭罩銀篷,在流血浮丘的雪原上大肆奔襲,失控象群般跨過河槽、直奔高地!

“天要亡我懸川,我不認!”嚴盛冰冷的雙眸,突然爆出火輝!

嚴盛蹈空而起,腳御邢天弓向河槽奔去,厲聲喝道:“冰族聖物就拜託四位長老了,我誓與懸川子民同在!”

嚴盛大展長袖,猶如雪鵬穿雲,向高地一圈河槽裡浮浮沉沉的交戰大軍飛去,四道毒蛇般的目光,同時盯緊了嚴盛,攀鴻和魔尊幽燁的元神幾乎狂喜,抱著一顆擒王之心撲向嚴盛!

“八荒孽龍破冰決!”隨著嚴盛震耳欲聾的怒吼,嚴盛懸空而起,邢天弓弦一觸即發,混混澐澐的洪流之中,八條混天孽龍凌然出波,銀鱗迸濺、龍尾滔天,震得炎魔狂徒肝膽俱裂,一波又一波的屍身甩上岸邊!

“訾驍率兵來援了!”攀鴻激動得渾身顫慄,攝魂劍淬火指天,仰望著高不可及的王者高地,向門徒大聲怒吼:“給我殺進懸川!活捉嚴盛!”

言垣義等將領身先士卒,早已殺得雙眸充血、天昏地暗,連眾多久不出山的老將,都重操刀劍浴血殺敵。

懸川軍的屍身壓著炎魔門徒的殘骸,在河槽裡發酵成泱泱的猩紅......

嚴盛望著二十萬越來越近的變色軍團,心中已絕望了——“炎魔大軍足以與懸川勢均力敵,懸川再也招架不住二十萬炎魔援軍了!”

咚,咚!嚴盛心頭響起懸川淪亡的更漏,那二十萬軍團的疾速逼近,就是懸川喪國的倒計時!

突然,嚴盛心頭一震,他越過屍山血海,流瀑雨簾,看清了那個率軍而來的少年——連決!

連決手擎魂銀劍,劈開穿雲一線,胯下魂銀騅疾空競速,如逐天之箭劃破長空!

連決所率的二十萬變色大軍,潮頭推湧,踏地如雷,漫過燎原野火,掠過平沙無垠,向濁浪滔天的懸川高地進發!

狂風撕開了連決的領口,那赤火剔透的胸膛,暴露於漫天飛雪之中,儼如一顆冰魂淬火心!

無聲疾掠的大軍,正應了少年的沉默,一種出奇的鎮定,像無形的觸手攫住了連決。

連決抿緊蒼白的嘴,忍耐並抗衡著逼近心臟的噬滅力,一種反將孱弱一腳踢開的勇猛,逐漸燃於少年衝鋒的眼瞳!

眼前的懸川,前所未見的慘烈,黑雲壓頂,城破人亡,大到江河小至塘溝,崩潰成一條條泥龍,裹挾著呼天搶地的難民、連根拔起的巨樹、粉身碎骨的殘垣,漫卷成汪洋般的旋渦黃湯,在風雨雷電的鞭驅下八方沖決......

尤其是懸川高地一圈,炎魔門徒多如黑鴉,懸川大軍密如銀鯉,浸泡在被血和泥染得烏黑的深廣河槽裡,已殺得血頭血臉、難分難捨!

沉默的變色軍團,颶風般地掠近了,連決一眼看見那個凌駕眾生的驍影,一股逼自汗毛眼的恨意,令少年傾盡全力怒吼一聲:“攀鴻老賊!”

嚴盛扭過頭來,攀鴻扭過頭來,魔尊幽燁也飛旋而來,攀鴻誤認二十萬軍團為援軍的狂笑,一瞬間凍結在臉上,有一瞬間,攀鴻眼裡閃過驚恐......

攀鴻踏空掠雲,發出不羈的蔑笑:“哈哈哈!連決,我認得你,你爹是我劍下亡魂,訾驍沒來,你替他送援軍也是一樣!”

此刻,連決掌心黯淡的兵符,在攀鴻眼中,不啻為世間最奪目的奇珍,他必須激得這少年暴跳如雷,讓這少年揮戈而來,讓這少年難償血債,然後拱手送上兵符!

攀鴻眼見連決逼近,他的心振奮地幾乎跳出來,他已從少年眸中看到壓抑十年的仇恨怒火,他必須要擒獲兵符!

連決與攀鴻,暌違十年,終相逢於沙場,攀鴻已迫不及待地揚起了攝魂劍,從少年顱間斬落,向少年掌中的兵符抄去——

幾縷青絲迎劍而斷,旋即被怒號的陰風吹散,連決飲血刀尖般的眼眸,瞥過攀鴻,兩人疾風般擦肩,連決已駕馭魂銀騅而起,在懸川大軍的簇擁下向高地掠去!

“不可能!”攀鴻眼前劃過一年前攝魂窟中,那個手難縛雞的少年,身陷重圍還要報血海深仇,一年不見,他不可能忘了這滔天的滅門之恨!

眼看連決幾乎握碎了兵符,與攀鴻拉開的距離越來越遠,攀鴻仰天狂笑,震耳欲聾地喝道:“連決,你爹不是被火燒死的!”

連決的手一僵,胯下疾馳的魂銀騅凌空一頓,但聽身後的攀鴻狂妄笑道:“他是被我的攝魂劍一劍穿喉,一滴滴放幹了血死的!哈哈哈!殺你爹的滋味,和殺豬放血沒什麼兩樣!”。

少年的背影僵在半空,這一瞬,攀鴻感覺到了轉機!

攀鴻貪婪地盯緊了連決手中的兵符,故意大放厥詞剜割著少年的神經,“還有你娘,天瀟兒,哈哈哈!臨死之前,我還讓她享受了一回,她死得不冤吶,到了黃泉也做個風流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