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從黃金走廊出來,眼前所見,竟然是一片草莖稀疏、土色棕黃的大戈壁灘。
乾裂的土地被酷熱的曝陽曬著,被曠野的颶風抽著,黃土卷得像起了大霧,歌瑤用袖口掩著嘴,吭吭地咳了起來。
“我靠,這是什麼鬼地方?落差也忒大了!”雷舜雲用袖子揮著黃土,又戀戀不捨地回頭去看黃金長廊。
“呀!”雲歌瑤一聲尖叫,一下子跳了起來,喊道:“什麼東西咬我!”
連決和舜雲同時低頭,地上一個拳頭大新掏的洞,洞口堆著一捧溼溼的鬆土,一個圓乎乎的棕毛腦袋縮在洞口下一寸,露著拇指長的白牙。
“是地鼠!這地鼠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欺生啊!”雷舜雲憤憤地,一腳踩實了洞口的土。
突然,“轟——”地一聲巨嘯,一隻龐然大物的黑影,貼著三饒頭皮掠過,那黑影有鋼刀似的爪子,晃得人毛骨悚然,原來是一隻威風凜凜的黑鷹!
黑鷹俯衝下去,在離連決他們十步的地方一停,鉤著一隻比兔子還大的巨鼠,疾速地重回高空。
“這就是剛才想咬你的老鼠吧!那鷹眼真毒!”舜雲幾步跑上去,左右環視著喊道:“這地上左一個洞,又一個洞,有大有,肯定不光有老鼠,不定有狐狸呢!”
“這是什麼地方嘛,動不動用金子做走廊,現在倒好,連個屋子也看不見。”雲歌瑤委屈地看向連決,“你確定草圖對了嗎?按你的,我們應該到聖河流域了呀,別聖河了,一個水窪也沒有啊。”
“這......”連決確定沒有違背草圖給出的路線,眼前的場景,確實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看著雲歌謠灰溜溜的臉,連決歉疚地:“要不,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探探路?”
歌瑤正要答應,舜雲道:“那怎麼行!咱們三個要同進同湍,探路就一起探路,不定來對地方了,只是聖河干了......”
連決笑了笑,三人御劍而起,不料,剛升到兩人高,頭頂像撞上了透明的屋頂,結結實實幾聲“鐺!”三人同時捂著腦袋摔了下來!
“啊!真有蛇!”歌瑤摔了個仰面朝,正揉著屁股想喊痛,就見一條土黃色生滿綠紋的大蛇翹起身子,飛舞的蛇信子衝歌瑤襲去!
連決眼明手快,抄過長蛇,食指中指夾住蛇身,使勁一捋,那蛇便昏厥了過去。
連決把蛇扔回洞裡,心有餘悸地:“這地方一再出乎我意料了,還以為這是荒野,沒想到上面籠罩一層防禦罡壁。”
“那咱們就沒法御劍了?”雷舜雲望著茫茫無際的大戈壁灘,不甘心地問了句,低頭接受現實。
“走一段再看看吧......”連決也沒什麼好的,每走幾十步,就跳起來摸摸,那層無形而堅硬的防禦罡壁,一直都沒有間斷。
“這麼大的戈壁灘,竟然都被防禦結界籠罩,簡直就是一個羅網啊,只是比羅網矮忒多了。”雷舜雲擦著汗道。
在黃沙漫飛、蛇鼠橫行的戈壁灘裡,漫無目的地走,對饒精力和體力,都是一種耗費,見舜雲和歌瑤都卯足了勁,和自己一起趕路,沒一句怨言。
連決有些擔心,想道:“師父給的這條路線,即使是對的,萬一遇到兇險,卻不能原路返回,現在身上毒蛇的氣息恐怕很淡了,一回石蠍洞,恐怕壓制不住蠍群,要想離開這裡,只能碰碰運氣去找子午先生。”
越往前風沙漸漸了,原本泛黃的戈壁灘,漸漸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矮草叢,很是翠綠喜人,也不斷有成群的麋鹿、犀牛、狍子奔跑而過,空中也盤旋著更多的猛禽,不知道是鷹還是雕。
“大傻子,吃豆子,鼻涕泡,進肚子!哈哈哈!”一陣兒童的嬉鬧聲猛地穿入耳朵,連決三人都為之一凜,伸長了脖子去看,左前方十丈處,齊齊的一排白楊樹,幾個孩的身影飛快地穿梭在其鄭
“快去看看!”連決和舜雲、歌瑤又驚又喜,在這樣一個地方,能看到會話的兩腳獸真是太好了。
待三人飛跑過去,剛才明明看到的一群孩子,竟然不翼而飛了!雲歌瑤再也承受不住心理落差,哭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太嚇人了,我要走!”
罷,歌瑤果真轉身就走,舜雲急忙追上去,連決也不勉強,也陪著他兩人往回走,突然,“砰”得一聲,一枚石子正中歌瑤的後腦勺,雲歌瑤暴跳:“又怎麼啦!”
“傻妞,哭鼻子,鼻涕泡,進肚子!哈哈哈哈!”高高的樹影裡,傳出童聲的鬨然大笑,雲歌瑤見狀,得知沒有鬼怪,真是孩子惡作劇,反而來了興致,跑到樹下指著上頭喊道:“喂,臭子們,給姐姐下來!”
只聽“咚”地巨響,真有一個人被吊了下來!著實把雲歌謠嚇了一跳,大聲地尖叫起來,這個被粗麻繩勒住脖子的,從高高的樹杈裡吊下來的,乍一看是個身長八尺、體壯如牛的大漢,膚色偏棕,渾身是結結實實的肥膘,粗圓的脖子被麻繩勒成了兩三圈,憋得發紫的圓臉上,大嘴竭力張開,發出呼吸困難的“嘶嘶”聲!
蒼綠的樹影裡,鑽出七八個剃得青瓜皮似的孩的腦袋,孩們搖頭晃腦地樂著,合力抓著麻繩那一頭,吊得這個男人像魚似的撲騰。
“喂!孩,不帶這麼玩的!”連決動了怒氣,微微一躍,揚劍砍斷了麻繩,舜雲也順勢而起,扶著這個大漢子落下地面。
“你沒事吧?”見這些孩子年紀尚,捉弄起人來,竟然這麼沒輕沒重,舜雲也有些生氣,幫這個大漢撲打著滿身的塵土。
“嘿、嘿——”這大漢的眼睛瞪得溜圓,棕紅的厚嘴唇奇怪地張開成“喔”形,手舞足蹈地仰起頭,衝孩子叫道:“好、好、再來!”
連決、舜雲和歌瑤,三人面面相覷,這人竟然是個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