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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十九章 陰陽池

聽到絕心的話,連決眉頭一皺,不知道絕心為什麼這麼說。

絕心仍是頷首微笑,輕輕說道:“連決,我雖然甘願,雖然歡喜,卻不能讓你因為我而困惑煩惱,更不能因為我而改變了前行的路,連決,我永世不忘,但也只會深埋於心。”

這時候,曝陽升起,一抹最璀璨奪目的曙光照耀在兩人尚緊扣的手指,下一瞬,絕心已經抽離了自己的手指,輕聲說道:“連決,我並沒有背棄你之意,我會在你背後凝望你。”

連決不解,困惑地望著她那美得動人心魄的容顏,她是聖河流域最美的歌姬,被權力的巔峰角逐,被夜中的世人仰慕,連決雖然在大陸上聲名鵲起,到了這聖河流域,卻只是一個重頭來過的少年,連決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鐘意自己。

“為什麼?”連決沒有說為什麼這樣問,只是問為何。

絕心卻聽懂了,她莞爾一笑,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連決那宛如雕刻的側臉,“喜歡是沒有因由的。”

連決能感覺到絕心眼底對自己壓抑的情感,但是她提到了“使命”,她似乎被一種使命催逼著,也許她的背後,有人在暗中主使,即使她靠近自己,也不能陷得太深。

至少她還在自己眼前,在自己伸手能觸的地方,連決不急於逼問,只是輕輕地牽住了她的手,給她的指尖一點熱力。

“呀!天氣好晴朗呀!”雲歌瑤從船上裡走了出來,伸了一個懶腰,看到連決和絕心雙手相牽,臉上立刻露出一種“我早就看出你倆有貓膩”的表情,不過,想到絕心昨天的出手相助,雲歌瑤還是笑眯眯地看著連決,壞壞地問:“連決,你肯定沒有休息好吧?”

好還是不好,連決都不能順著雲歌瑤這個小姑娘的玩笑開吧,只能無奈地笑了一下,正巧雷舜雲從船艙裡出來了,一臉菜色,呵欠連天,一張原本血氣方剛的臉此刻是蠟黃的。

“連決睡沒睡好,反正我是沒睡好,不是,應該是沒睡才對,就該讓你和絕心姑娘一條船,防我和防賊似的,抱著我的清溪劍睡,把我擠到角落裡,我動一下就踢我,我的媽呀,我是造了哪門子孽了,我可把您當祖奶奶敬著呢我的大小姐,你還想讓我怎麼樣?”雷舜雲伸著痠痛的胳膊腿,看來真的是在角落裡擠了一夜。

看到這副場景,連決笑了笑,攬過舜雲,低聲問道:“怎麼?給你創造的條件,沒有完成?”

“咳!”雷舜雲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實話,我真沒想幹啥,我就是想離她近一點,看著她睡得踏實,這不是能保護她嗎,誰知道人家以為我是來害她的。”

突然,雷舜雲看了看一旁臉頰略紅,笑容羞澀的絕心,驚聲道:“連決,你不會是——你、你牛!”

連決掐了雷舜雲一把,說道:“別說了。”

“那虞嫣呢?”雷舜雲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滿腔好奇,急忙問道。

連決看到絕心似乎聽到了舜雲的話,身軀下意識地微微一顫,低聲說道:“回頭告訴你吧,既然這樣了,我肯定要負責的,不過說真的,擱誰也沒辦法抵擋。”

“我就能。”雷舜雲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目光在絕心那美妙無比的臉龐上一停留,有點底氣不足地說:“算了,我收回。”

四人收斂談笑,收回了纜繩,繼續在聖河上行駛......

昨天一夜雖然太平,但是連決的心裡並不平靜,尤其是想到那個不翼而飛的水猴子屍體,連決總覺得這聖河的水底下,埋藏著無數的暗湧的兇險......

連決盯著粘稠、透亮、白色的聖河河水,一種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忽然,連決的上身探出船沿,伸手撈了一把牛奶似的介於銀色和乳色聖河水,一跺腳,驚聲道:“舜雲,你快看,這聖河裡的水像是什麼?”

“像什麼?”雷舜雲皺著眉,仔細看著連決手捧的聖河水,“我沒覺得像什麼啊,你要是偏說像什麼,像...牛奶?”

“歌瑤,你看呢?”連決手捧著聖河水,湊到雲歌瑤眼前。

“舜雲不是說像牛奶嗎?我也覺得像啊.....”雲歌瑤抬眸,正看到連決蹙著眉頭,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便認認真真地盯著聖河水看。

突然,幾乎是同時,雲歌瑤和雷舜雲異口同聲地叫道:“瞁龍晷池!”

“沒錯!”連決看到他倆說出了和自己一樣的答案,有些激動,說道:“瞁龍晷池前面的陰陽池,分白水和黑水,聖河裡只有白水,所以我們沒想起來陰陽池,但是聖河水和陰陽池裡的白水的確一模一樣!”

“難道是通的?我們沿著聖河能回到祭壇?”雷舜雲搔了搔後腦勺。

“現在還不能斷定是不是通的,也許瞁龍晷池的陰陽池只是取了聖河之水而已,以先人的鬼斧神工,取水造池只是輕而易舉,我想的是,如果聖河水對應著陰陽池的白水,那麼會不會有個地方,也對應著陰陽池的黑水?”連決說道。

“啊!”雷舜雲眼睛裡放出一絲光彩,點頭道:“真的有可能!”

“這些關聯和謎題,一時半會是解不開了。”連決說著,將水灑回聖河。

“咯咯咯......”

“咯咯咯......”

幾人正凝神間,突然同時聽到了這一陣怪異的“咯咯”“咯咯”聲,聲音從腳底傳來,像是什麼東西用尖利的指甲在划著船底的冰塊......

連決和雷舜雲都親眼見識過水猴子那又黑又長的指甲,率先反應過來,雷舜雲大罵了一句:“媽的,昨天沒弄你死,今天又來!”

說著,雷舜雲立刻俯到船沿邊上檢查冰毯。

這持續不斷的“咯咯”聲,不僅像水猴子的指甲在摳冰,又像是什麼怪物在水底下磨牙,令人無法控制地產生一股寒意.......

“澎咚——”船底傳出沉悶的巨響,一直無波無瀾的聖河水,突然蹴起一片高揚的潮頭,震得兩艘大船隨潮頭迭起,又晃盪著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