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連決說起“空間結界”,雷舜雲有些吃驚,問道:“連決,空間結界難道就是那種一腳踏進去,眼睛還沒來得及眨一下,整個人就已經置身一個完全嶄新的地方的玄妙法術?我聽我爹說過,還真沒親眼見過呢!”
連決點點頭,說道:“不錯,但是空間結界一般是由修為高超的人施放的,而且要視施放之人的手段是否高明,才能決定空間的最終排布,但是這個天平,設計得卻比人為的空間結界還要巧妙!”
“什麼意思?”雲歌瑤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不過仍是很感興趣。
連決笑了笑,說道:“這個空間結界天平,鬼得很,如果是人為的空間結界,一般情況下,都是取決於施放之人的修為高低,但是有了這個能夠製造空間結界的天平,就把苦惱留給了使用者,使用者能多大限度地利用這個空間結界天平,就能多大程度地享受這個空間結界天平產生的效果。”
三足囚牛魔靈圓鼎在河水中升騰了一會兒,鼎爐中的火焰漸漸式微,三足圓鼎不再上升,連決仰望著目測了一下,看來三足圓鼎的上端沒有露出水面。
突然,鼎爐中的八色火焰開始沿著鼎壁向下流竄,像是循著軌跡流淌的泉水一樣,不蔓不枝,不歪不斜,只是順著鼎底的青銅鐵鏈一直往下,蔓延到那座大型空間結界天平的八座獸頭處,精妙地灌進了八個獸嘴.......
隨即,獸嘴、獸眼迸發出猙獰的烈焰,同時,另一端的青銅八稜柱猛然加速旋動,陀螺般幾乎看不清形狀!
與此同時,八座獸頭上依次浮現乾、坎、艮、震、撰、離、坤、兌的字樣,在各色異火輝映下,青銅獸越發光怪陸離!
下一個瞬間,從空間結界天平八隻獸頭的獸嘴裡,各吐出一個拳頭大小、玉珠般剔透的銀白色氣泡......
這八個氣泡的外壁,乃是一層微微閃著銀光的薄膜,氣泡離開獸嘴,飄進周遭的空氣中便急劇擴大,像是一隻被吹脹的牛胃袋,在空氣飄來蕩去,繼而飄進了銀白色粘稠的聖河水總........
就在薄如蟬翼的氣泡外壁,赫然是乾、坎、艮...等燙金大字!燙金大字穿過銀白的河水,照得眼前有種似金似銀的朦朧美感......
連決一怔,竟覺得這些碩大魚泡般的詭異球體,看著特別有些眼熟,一個念頭劃過連決腦海,這和當初隴都古國上空的結界氣泡一模一樣,玄機一定在此,但是還不確定八個空間結界氣泡,哪一個能夠進入溼婆鬼蜮!
當初,風泉水鎮和侉落鎮對戰,怪老頭蒼六佈下了神妙的空間結界,連決親眼目睹蒼六利用空間結界,兵不血刃地收復了跨侉落鎮,痞子李更是被空間結界折騰得五迷三道,到死還驚恐不已,後來連決在尋找火棘阿什塔上八層入口的時候,看到這種結界氣泡,對這種玄妙無比的構造更是歎為觀止。
連決知道空間結界乃是一種上古異術,看似輕飄無物,實則內裡乾坤,一旦置身其中,空間便由結界所控制,完成一種瞬息之間的詭異置換,一入空間結界,難保另一端通向的是天堂還是地獄!
先前,連決判斷進入火棘阿什塔頂層入口時,憑著平日裡看些稀奇古怪的古籍,一番忙亂的推算之後,認為乾卦寓意塔頂,選擇了印有“乾”字的一座空間結界氣泡,還真的蒙對了,但是溼婆鬼蜮沒有明確的象徵,委實難以選擇從哪個結界氣泡進入。
眼看著八座結界氣泡統統飛離了結界天平,像是斷線風箏一樣自由地在河水中飄蕩,連決正擰眉思索,忽然聽到身後的雲歌瑤“啊!”地尖叫了一聲。
連決惶然回頭,正看見雲歌瑤花容失色,跳著腳躲著地上的什麼東西。
雷舜雲也咧著嘴抽了一口涼氣,“誒”了一聲,喊道:“什麼東西啊?水裡有蛇嗎?”
雷舜雲話音剛落,連決也感覺到了有一種涼涼滑滑的軟體生物,正貼著自己的腳脖子蠕動,因為連決不喜舒服,一般不會用麻布纏住腳踝,所以這會兒那種涼涼滑滑的觸感格外明顯!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剛才連決一腳踩到凹陷的沙窩裡,就被從沙窩裡鑽出的那些怪東西纏住過,只是那會兒太黑,連決根本沒看清那是什麼,這會兒低頭一看,不禁頭皮一陣發麻!
地上湧起了無數隻手指頭粗、尺把長的軟蟲子,烏烏泱泱的,鮮紅的一片,每個軟蟲子都像是飽吸了血水的海綿,從內到外透著血紅的幽澤,乍一看,這些軟體紅蟲子中間粗,兩頭細,呈紡錘形,分不出明顯的頭尾,兩端各有一個指甲蓋大的小黑殼,身體上佈滿了圓形的環節。
連決頭皮一麻,喃喃道:“這.......好像是蛆.......”
“什麼!”雲歌瑤耳朵尖,聽到了連決的嘀咕聲,看見無數只血紅色的大蛆蟲爬在自己的腳面上,還順著自己的小腿往上爬著,一時不知道是該噁心得哭一場還是吐一場,幸好雲歌瑤今天穿了長褲,要不然歌瑤這會兒恨不得自斷雙腿。
成百上千只碩大的血蛆,像是撒歡似的,快活地擺動著頭尾,河床像是深埋著血屍,一股股往外冒著血水一樣,一波接著一波的血蛆從河底的沙子縫隙裡鑽出來,剛一鑽出來,就像聞著味似的往連決幾個活人身上蠕動過去.......
雷舜雲咧著嘴,一腳踩向了一地血蛆,用力一碾,碾了一汪黏糊糊的血紅肉汁,把雲歌謠噁心壞了,打著雷舜雲的後背說:“你換個文明點的辦法好不好!”
雷舜雲攤開雙手,無奈道:“我有什麼辦法?連決,你不是有毒嗎?要不灑毒吧!”
剛才這些血紅的大蛆蟲剛剛出現的時候,連決就想用毒,但是沒想到這些血蛆湧出來那麼多,好像鋪了一層綿絨絨的血紅地毯,連決這幾人可算是掉進了蟲子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