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七百零四章 大陸...要變天了!

沈老頭說道:“千年前的蘇麒炎,即使他開創了麒炎英雄榜,即使他比肩荒神,但是,他終歸是一個有生有死的凡人!一個凡人,如何在大陸上永生,如何一直守護著荒神的遺命!”

聽到這裡,連決只覺得心頭被重重一擊,有了一些預感。

沈老頭大聲說道:“蘇麒炎曾師從龍丘家族,荒神死去的同一天,蘇麒炎前往火棘阿什塔,向龍丘家族求得了天下獨此一枚的火寒狼陰丹!”

突然,連決一下子明白過來,蘇麒炎得到火寒狼陰丹後,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連決想到了火棘阿什塔中,那一具幽藍、透亮、被稱為“狼神的遺蹟”的詭異人皮!

連決的心猛地一揪,聯絡著沈家老伯的話,連決眼前彷彿浮現了千年前的畫面——

一襲青衣的蘇麒炎,在他最好的摯友——荒神,為了遏制殺世覺羅而神隕形滅的同一天,蘇麒炎忍著心中失去摯友手足的悲痛,穿過被殺世覺羅踐踏得滿目瘡痍的大陸,獨自一人,到了當年還屬於龍丘家族的隴都古國!

蘇麒炎向龍丘家族索要了一枚天下無二的丹藥——火寒狼陰丹,相傳,那是世上最恐怖、最折磨人的丹藥,因為它不是人吃的,而是用來吃人的!

火寒狼陰丹會讓一個人完完全全喪失了人的模樣、人的皮肉乃至生而為人的權利!它會把一個人的骨頭和筋脈都化掉,把一個人的整張面板像蛇蛻一樣脫落下來!讓一個人承受生不如死的劇痛!再承受變成一頭野獸的模樣帶來的萬念俱灰的折磨!

更恐怖的是,它會讓一個人,以一隻獲得了獸靈的野獸的模樣,無休止地永生下去......這個人可以在精神被折磨殆盡的時刻選擇死亡,但是,他也可以為了一個強大的信念,永遠披著野獸的毛皮,生存下去......

只為了踐行一個自己在乎的人,在千年前和自己許下的約定,即使那個人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連靈都都再也找不到他的一魂三魄......

即使知道這一切,千年前,孤身一人的蘇麒炎,還是沒有猶豫地吞下了火寒狼陰丹,化作狼神的模樣,在這世上不死不滅,只為了替一個叫荒神的男子,照看著這個世界........

沈老頭說著說著,忽然淚已滿襟,狼神聳立原地,巋然不動,彷彿事不關己,彷彿一顆鮮活的人心已在千年的獸皮下冰封.......

雷舜雲和雲歌瑤幾個人也瞠目結舌地聽著,眼淚已經不由自主地滿眶,連決心頭更是風起雲湧,因為連決曾經親眼見過遺留在火棘阿什塔的人皮,那是一個英雄被燃燒殆盡,留給這世間最大的憑證......

一聲聲幽愴的狼嚎,接二連三地響起,在亭中刺耳地迴響著,狼神卻無聲無息,只是在磷光的照耀下,以一雙碧綠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連決。

忽然,狼神的齜了齜牙,對著連決說道:“上次見你的時候,我說你和荒神就像是一個人,今天再見到你,我收回這句話。”

連決雖然曾經抗拒狼神說自己像另一個人,但是荒神畢竟是連決心頭最敬重的一個幻影,今天聽到狼神這麼說,連決心底竟有些黯然,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狼神一對狹長的綠眸眯了眯,說道:“你和荒神的容貌的確有六七分相似,曾經,我在你身上沒有看到什麼,現在再看你,你已經成為了你自己!”

這畢竟是蘇麒炎本人的讚揚,比在什麼麒炎英雄榜上登名,更是平生難覓的殊榮,也許,人們為了麒炎英雄榜留名而爭鬥不休的時候,狼神正愜意在某個幽暗的樹洞悠悠地發笑.....

忽然,狼神嘆息了一聲,狼嘴呼嘯一股寒霜,似乎是苦笑道:“我倒覺得我為荒神活了太久,足足一千年,我自己卻越來越像荒神了.....”

連決和雷舜雲幾個人怔忡地看著狼神,狼神的故事太長太重,根本不是幾個少年能夠體會的,連決想了想,問道:“狼神和沈老伯一起前來,自剖身份,和我們幾個晚輩,一定有什麼吩咐吧!”

狼神的眸子忽然閃了閃,沈老伯代言道:“是啊!這就是我問你冰消火釋散的用意!其實,千年前,世上只有火寒狼陰丹,但是蘇麒炎服下它,化身狼神之後,他屬於人的魂竅,結出了一種冰火不侵的靈晶,正是我們沈家將這種靈晶煉成了冰消火釋散!”

連決猛地一驚,沒想到,存於自己大容之寶中的冰消火釋散,竟然是蘇麒炎的魂魄化成的靈晶淬鍊的!自己和蘇麒炎,其實早已有了莫大的淵源!

想到這裡,連決忽然察覺到狼神和沈老伯到訪的蹊蹺之處,大陸上雖然衝突不斷,但是總歸平靜,狼神今天一席話,彷彿不是為了要出山,就是為了要身退!

總之,大陸要有異動了!

看到連決若有所思,狼神知道連決心思慧智,一定有了什麼猜想,狼神便乾乾脆脆地說道:“我要離開了!”

狼神一語既出,連決幾人都是一驚,愕然問道:“去哪裡!”

“茫茫世間,還能去哪裡?結束這不滅的生而已!”狼神朗聲說道:“我並非是膽小退出,也並非筋疲力盡,只是,我抱著荒神的遺願,已經改寫了大陸的一千年,但是屬於我們的時代,終究要過去了......”

連決目露驚愕,彷彿回到匯世島,在絕崖上,與滄源第一次對話,滄源道出了與世間告別的心聲,連決心頭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連決知道,狼神既然說出這些話,必定有他的道理,連決並不規勸,只是問道:“我能做些什麼?”

“好一個敢於擔當的後輩!你能問這句話,老夫倍感欽佩!”沈老頭面色雖然蒼白,這句話說得卻是鏗鏘有力。

沈老頭眼眸轉了轉,嘆了一聲,說道:“聖河流域是一個與世隔絕之地,但是和炎巟大陸卻是唇亡齒寒的關係!在這裡一天天活著,彷彿掩耳盜鈴,聽不到大陸的喧囂,便以為大陸安好,其實.....大陸上要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