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一掌拍碎了連決和雷舜雲的哨子,連決和舜雲正納悶得不行,只聽上方的河面上傳出“咣”得一聲巨響,像是什麼重物砸進河水的聲音。
連決幾個人向河面的方向望去,只看見頭頂有一片巨大的黑影,正在降落......
聽這個重物與河水交錯的聲音,並不像是什麼活物。
巨碩的黑影筆直降落,連決幾個人一齊跑著躲避,好在重物在水中降落得並不是那麼快,幾個人跑出幾丈遠之後,聽到身後“通”得一聲悶響,幾個人的腳底板都跟著震得一麻。
幾人一看,是一塊多半個屋頂那麼大的山石,結結實實地壓在了河底,把一片沙床砸得凹陷了不少,不少新受到驚擾的巨型血蛆,正倉皇地拱著沙窩,從沙子裡探出一個個鮮紅色的小肉腦袋......
“好險啊!上面怎麼落下這麼大的石頭?”雲歌瑤有些驚魂未定地望著後面,小臉有點蒼白。
“是囚牛魔靈丟的石頭?”雷舜雲有些不可置信地問,想不到這種千年陰靈,自己不敢下水,還知道“落井下石”!
這個男人的臉色有些發暗,慢聲慢氣地說道:“我們.....離開這裡.....再說。”
這個男人沒說去哪裡,但是眼下,連決幾個人也只能跟著他走,往前走了一段路,連決和雷舜雲幾個人都認了出來,前面正是三足囚牛圓鼎的方向。
連決和雷舜雲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翼傑更是趴在雷舜雲背後,扒著連決和雷舜雲的耳朵根說:“小心啊,連決不是說空間結界氣泡後面通往未知的地域嗎?要是他把咱們往火坑裡領,咱們就永遠回不來了啊。”
連決和雷舜雲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腳步都不由得有些放慢,只是盯著前面那個男人的背影,越看越覺得他渾身充滿怪異之處,就比如現在,他說起話來有點遲鈍,甚至連咬字都有些含含糊糊的,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有些封閉的呆子,但是他現在走起路來,真叫一個腳步生風,後面幾個人都有些跟不上,被他落下了一大截。
雖然說雷舜雲揹著翼傑,但是翼傑現在的體重,和一個半大的孩子差不多,不會太拖累舜雲的步速,連決就更不用說了,噬滅力只是影響了連決不能動用功法,但是體力是完全沒有問題,連決跟著安澤奇還練過幾招幽冥鬼步,都跟不上前頭這個男人的步速。
而且,在剛才這個男人詢問哨子來歷的時候,連決明顯得感覺到,這個人並非頭腦不清楚,相反,他的邏輯極有條理,更像是.......他的語速跟不上他的腦力......
真是個怪人。
眼看這個男人就到了三足囚牛圓鼎的腳下,連決乾脆小跑了幾步,到了這個男人跟前,拉著他的袖子問道:“這位大哥,你想帶我們去哪裡?我們實在是有要事在身,必須要儘快趕到溼婆鬼蜮,如果我們目的地不同的話,就是在不能同路了。”
這個男人轉過臉來,直勾勾地瞪著連決,足足瞪了幾秒,男人才慢慢吞吞地蹦出一句:“就是......溼婆鬼蜮啊.......”
這個男人說得那麼幹脆,這下子反而換連決呆了一呆,正不知道該說什麼,絕心等人已經到了跟前,連決把這個男人的話一轉述,雷舜雲幾人也是一愣,沒想到在令人匪夷所思的三足囚牛圓鼎面前,這個男人把去溼婆鬼蜮,說得跟拿鑰匙開自己家大門一樣。
(手指頭疼啊,我能說搓澡的時候挫了一下手指頭嗎?保佑我少用到右邊的鍵吧,撲有撲的好處,想碎碎念就碎碎念。)
不過很快,連決和雷舜雲還有翼傑等人就達成一致,既然這個男人救下了大家,他說去溼婆鬼蜮,跟他去就是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極其淡然,拿出自己那枚哨子吹了一吹,連決幾個人又聽到上空傳來囚牛魔靈和瑪雅玄女被激怒卻又忌憚哨音的狂躁拍浪聲。
但是,隨著這個男人徐徐地吹著哨子,連決幾人驚愕地發現,眼前平靜無波的聖河水,竟然在頻頻有致地輕顫著,哨子雖然沒有聲音,但隨著這個男人吹哨力度的輕重緩急,銀白的聖河水竟然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著的流沙,在幾個人眼前流淌成了線條優美的畫卷.......
連決幾個人都反應了過來,哨子並非沒有聲音,只是這種聲音,不能被人的耳朵感知,卻能影響聖河的河水,乃至千年的囚牛魔靈......
原本萎縮到極點,所以回收到三足圓鼎之中的空間結界氣泡,在這個男人哨子吹出特殊曲調的號召下,再次漂浮了起來,八個金光璀璨的大字“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又將穿透聖河水的金輝,普照在幾個人頭頂。
(是巽,不是撰,前文沒有注意。)
那個男人沒有回頭,歪了歪脖子,說了一句:“跟上吧。”
話音未落,這個男人的身後敏捷得像一隻夜梟一樣,雙臂一展,雙腿輕微那麼一蜷,再向猿猴那麼踩著地縱身一躍,就像一隻窣入水泡的小蜂鳥一樣,轉睫已經站在了“巽”空間結界氣泡之中。
連決走到雷舜雲身邊,和他一起撐著翼傑,然後率先躍入了“巽”空間結界氣泡,絕心和雲歌瑤兩個女孩子也沒有猶豫,身姿輕靈地遊進了空間結界氣泡。
連決上次在隴都古國上空進入空間結界氣泡,其實並不知道真正的法門,只是巧借大容之寶一番亂整,誤打誤撞地進入了火棘阿什塔而已,所以,這次連決乾脆裝一個小白,看看這位大哥怎麼操控空間氣泡。
沒想到,這個男人並不對氣泡施加任何東西,只是由著它在聖河水中悠悠飄蕩,雖然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比較輕淡,卻並非漫不經心,只是像這條路太熟悉了,有一種駕輕就熟的感覺。
這個男人手心裡一直醞著一團氣力,像是趕馬車一樣,左來右去地控制著空間氣泡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