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舜雲瞠目結舌,翻來覆去地檢視字條,仍發現不了任何端倪。
舜雲一拍大腿,斬釘截鐵道:“不行,這紙條和暗器得交給我爹!”
連決隱約一笑,從舜雲手裡抽回紙條,重新收入囊中,搖頭道:“雷伯伯忙得焦頭爛額,咱們就別大題小作了。”
“那可不行!這人朝你擲暗器啊!太危險了!”雷舜雲耿直了脖子,連連搖頭。
連決拍了拍舜雲的肩頭,笑道:“這人的舉動明顯是提醒我,不是加害我。”
“這麼鬼鬼祟祟,安什麼心了。連決,你說我們會不會認識這人?”舜雲緊咬嘴唇,卻理不出頭緒。
舜雲作為雷都統之子,在許多人的敬仰與呵護下,中規中矩地長大。每逢舜雲猜測連決的真實身份,都覺得是一團深邃迷霧......
“不會吧。”連決果斷搖了搖頭,“既然選擇這麼倉促的方式提醒我,這個人,應該不是懸川人。”
雷舜雲聽罷,顯然更為錯愕,執意道:“那就更嚴重了,還是交給父親吧!”
“如果雷伯父知道了,我恐怕就不能參加祭祖大典了。”連決說道。
反倒是舜雲一臉不可思議,“什麼?你還要參加祭祖大典?”
連決嘴角浮起戲謔的微笑,看著舜雲說道:“當然啦,這不是你為我爭取來的麼?”
雷舜雲堅決地擺擺頭:“這是在我得知這個紙條之前的事情。”
連決不答,沉吟片刻,眸中聚起一股蠻橫的神采,道:“我偏要看看,這人什麼用意。”
兩個少年一路談論著,向雷府門外走去。
雷厲鈞因是武臣,府邸並無文人騷客的題詞,多用沙場徵集來的刀槍劍戟作為陳設,這點,連決倒有種發自內心的親近,在連決記憶中,自己原來那個家,隱約也是這般。
雷府與皇儲宮相隔不遠,從連決來到懸川,就和雷舜雲一起,結識了嚴傑等人。雲夢與雲歌瑤姐妹兩人,則是後來才加入的。三年前,她們乍至懸川,就被尊以優厚待遇,但她們的背景卻諱莫如深。
剛出大門,連決與舜雲不禁一愣,正對著雷府大門的冰槐下,竟立著兩個佳人倩影,惹得來往行人無不回首!
雲歌瑤美眸一閃,率先揚臂呼喚道:“連決哥哥!”說著,就邁起小碎步跑向連決。
連決臉頰一熱,目光卻不在歌瑤,而是有意無意地瞥向那個停駐的少女,細雪追逐著晶瑩的飛槐,旋於她墨霧般的眉鬢,行雲流水的藍紗裙,更令她清冷綽約。
連決怔忡間,雲歌瑤已來到跟前,笑盈盈地挎住連決的手臂,活潑道:“走吧!”
連決訕訕地一低頭,正要走向前,卻見雷舜雲雙臂交疊著抱在胸前,一動不動。歌瑤一撅嘴,眼波逼向舜雲:“你怎麼不走?”
雷舜雲懶懶地道:“你喊的連決,哪有我的份?”
雲歌瑤也不惱,吐舌一笑,眼波流轉道:“討厭,又捉我話柄,快走啦!”雲歌瑤雖催促著雷舜雲,手臂仍只挽住連決。
連決暗暗地瞟向路邊,見雲夢款款走來,過往之人無不端望。
連決心跳得時快時慢,明明想望向少女,臉卻不由自主地別到一邊,但臉別過去後,眼角的餘光又不受控制地追隨過去......
連決暗裡如坐針氈,臉已不自覺發燙,只覺陣陣幽香從身後浮來,看來雲夢已走在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