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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雙親冢引心魔

連決枯木般僵立著,眼底一片酸熱滾燙,猶被五雷轟頂!完全聽不到安屠城與莊舞在耳邊焦灼大喊:“連決!連決!”

一隻鬼魅般的巨手攫住了連決的意識,雙腿癱軟無力,雙腳全不聽使喚,卻一步步向著墓碑走去,滿眶熱淚催逼而下,幾乎下個瞬間,連決就要跪倒墓前!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連決雙眸無比鮮紅,陰森的幽火又隱隱閃動!莊舞和安屠城同時去拽連決,沒想到連決力氣大得出奇,中了夢魘般不管不顧地往前衝,莊舞喝道:“這孩子有心魔,快制住他!”

暗光騰空一閃,乾宇雙鐧已然出手,鐧柄斜刺著越過連決頭頂,忽然倒退重創連決前胸,只聽一聲“崩”得重響,連決整個人被乾宇雙鐧打翻在地!

連決的肋骨快要斷裂,嘴裡“噗”地湧出一口鮮血,安屠城與莊舞見狀,急忙跑過來扶起連決,莊舞怪嗔地瞪了安屠城一眼,“你怎麼下這麼狠的手!”

安屠城後悔不迭,嗟道:“哎呦,我一出手就重!”

連決被安屠城重創,顧不得檢查自己的傷勢,而是迫切地再次望向墓碑,但是哪還有墓碑的影子!

方才連決望見墓碑的地方,乃是一座霧氣嫋嫋的瑤池,池中仙姝奇草次第盛開,半池瀲灩的水波,也如夢似幻地輕輕浮動。仙草掩映的瑤池中央,立著一塊人形玉璧,玉璧明潔透亮,綽約於白霧有如仙影。

人形玉璧之上,以小篆刻著幾個字:幻真玉璧,採石絕崖,見心移境,神魔相生。

默唸著玉璧字跡,安屠城豁然開朗,連決一定在幻真玉璧前看到了幻象,才被刺激出了異常的舉動!安屠城關切又好奇地問道:“連決,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連決茫然地望著雲霧飄然的幻真玉璧,胸臆憤懣難以宣洩,只是低聲道:“沒什麼。”

莊舞黛眉一皺,遺憾地說道:“玄了!到入學考試那天,如果連決還是這樣子,恐怕難以過關的。”

安屠城短促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怎麼扯上入學考試了?”

莊舞伸出玉指,理了理垂於胸前的黑髮,出神道:“這座幻真玉璧,是古牧仙師前些日子趕赴匯世島時,從絕崖採靈石鑄造,旨在教習學生動心忍性。每個人在幻真玉璧前,是千人千面,也有不同的自持力,古牧仙師決定將它加到入學考試,凡有私心雜念,皆可露出秉性!”

說到這裡,莊舞嘆了口氣,“幻真玉璧對連決觸動太大,不知連決有什麼心魔作祟,如果不加以收斂,到時候過不了這一關!”

連決黑眸閃動,低低地嗯了一聲。

安屠城聽著莊舞的話,思緒早飄到九霄雲外,雙掌“啪”地一合,驚聲道:“古牧仙師去了匯世島上的絕崖?應該不止採靈石那麼簡單吧,他是奔著大容之寶才去的?”

莊舞輕蔑地一瞥,嗔道:“怪不得飛宇山莊富得流油,原來你這麼唯利是圖,你當別人都像你,總想著招財進寶嗎?”

安屠城一怔,哭笑不得地說:“我說莊舞啊,你不知道什麼是大容之寶?”

莊舞也是一怔,坦然道:“不知道啊。”

安屠城解釋道:“大容之寶並不是一件寶物,它更像一種玄妙至極的功法,或是一種蘊藏無極的空間!匯世島是個傳說紛紜的寶地,關於大容之寶的傳言最為奇崛,但它究竟是什麼,又如何得到,還不得而知。”

安屠城講得頭頭是道,莊舞和連決卻一頭霧水,安屠城擺擺手,不耐煩道:“罷了,不跟你們說這些,對牛彈琴。”

連決心緒翻湧,無意停留,便對安屠城說道:“安伯父,我們還是先回懸川吧!”

安屠城點點頭:“嗯!現在動身,還能在天黑前到懸川!”又對莊舞說道:“我們先回了!”

莊舞努努嘴道:“留也留不住!走吧走吧!”

安屠城和連決一前一後,走出門來,安屠城將乾宇雙鐧一分為二,兩人各御一隻,乘著風扶搖直上。

連決望著下方漸退的聖古學院,幻真玉璧的幻象又在眼前浮現,連決握緊了拳頭,除了仇恨、痛心、心裡還瀰漫著一絲絲的酸澀......

十年來,連決從不敢近身峽谷,更不知道是否有人為那些英魂收屍斂骸、立碑建冢。這麼想著,連決對自己的懦弱更加自責,暗暗決定,一定要回到大峽谷,一償十年的夙願!

向懸川一路疾馳,天色慢慢地暗下來,正是暮色迷離的時分,鳥影、雲光、星槎糅雜一片,周圍的景象越發朦朧。安屠城“咦”了一聲,訝道:“前邊有人?”

連決遠遠眺去,前方高空果然有兩個人影,而且越來越清晰,正是和安屠城與連決相沖著飛來!

安屠城氣急敗壞地罵道:“都說天高任鳥飛,這倆是不長眼的鳥!”安屠城說著,便指揮連決避開這兩人。

不料,那兩人非但不讓,反而直衝不倚地向連決兩人馳來!一道冷月似的劍光射來,旋即是一片迅雷不及掩耳的冰鏃!

安屠城和連決各御一鐧,根本手無寸鐵,沒想到還沒看到那兩人是誰,就被突然發難,安屠城罵道:“媽的!這是有備而來,一定遇到仇家了!”

安屠城攜著連決,猶如狂風捲秋葉,在高空中左右閃避、上下翻騰,躲避那兩人逐漸靠近、愈加凌厲的攻勢,安屠城向連決大喝:“上面太吃虧了!咱們下去跟他們打!”

連決調轉足下雙鐧,肆虐狂風掀起黑髮,一路俯衝而下!連決心裡一沉,想道:“魂銀劍擱在了懸川,肯定要吃虧了!”

迫近大地,安屠城見連決滿面憂色,便喝道:“小子,用不著你動手,我一人收拾他倆綽綽有餘!”

仰望蒼穹,兩個禿鷲似的黑影俯衝緊追,剛一落地,便風馳電掣地飛奔過來。連決定睛一看,為首的竟是個鬚髮灰白的老頭子,穿的還是懸川正服,品階竟還不小!

連決快速走馬觀花似的回憶了一遍,實在不記得這麼個老態龍鍾的老頭,這人越衝越近,吼聲透著渾厚遒勁的蘊力,“我奉聖君之命,誅殺結黨營私、竊取異寶的安屠城、連決!毋庸爭辯,寧殺勿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