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世島離蒼穹之近,手可攜月,越向上飛去,越墜入昏暗如麻的雲霧。連決隨著兩位真人,向懸在天邊、礁石似的海魂宮飛去。
連決暗暗疑道:“匯世島在蒼穹之上,這座宮殿又在匯世島的巔峰,怎麼扯上了和海有關名字?”
望著古老而怪異的海魂宮,無道真人和道真人不發一言,臉色越發肅穆,眼神也愈加陰沉,連決心裡也開始惴惴不安。忽然,連決像過電般一凜,暗驚道:“誒,我見過海魂宮下的獨峰!”
神九陵的壁畫在連決腦海一晃,壁畫上怪石嶙峋、波譎雲詭的山峰,和眼前的如出一轍!但壁畫的獨峰頂上,並沒有海魂宮的蹤跡,而是那隻大如山頭的手掌!
連決猶記得,壁畫上的獨峰腳下,全是熙攘圍獵的人,和奔走逃竄的野獸。但是,自從連決踏上匯世島,就沒見過什麼活物,和壁畫上相比,此處似已淪為了荒島。
一連串的疑惑像水泡一樣,按不住地浮出連決腦海:“那些狩獵者全都消失了?海魂宮是誰所建?又為什麼而建?”
越向前,連決越感到海魂宮周圍,瀰漫著一股股陰冷的氣息。也許是錯覺,連決總覺得海魂宮竟在陰雲中微微顫動。一陣陣的若隱若無的怪叫從灰濛濛的雲隙裡傳來,令人不寒而慄。
三人已來到了宮門下,撲面一股腐朽的氣味,外牆佈滿了斑駁的血痕,若一座沉寂已久的墳墓。
連決仰頭望著木屑脫落的宮門,正遲疑著,無道真人扭頭笑道:“怎麼了小子,害怕了?”
連決皺眉望著風雨飄搖的海魂宮,問道:“海魂宮廢棄了很多年嗎?像墳墓一樣陰森森的!”
道真人接過話來,說道:“呵呵!這就是一座墳墓!只不過裡面葬的不是死人,而是個活物!”
“什麼意思?”連決急忙問道,背後泛起一股寒意。
道真人問連決:“你那個滄源前輩,被囚天鎖禁錮在夢靈石上,千年來不死不滅,還不是一座不死之墳?海魂宮亦是如此,只不過裡面的東西你見所未見!”
道真人話音未落,海魂宮裡又傳來延綿不絕的怪叫,無道真人用劍柄頂了頂門,暗紅的宮門“吱呀”一聲開啟,裡面陰森森、黑洞洞一片。
無道真人突然扭過頭,上上下下掃視著連決,一拍前額道:“小子,你沒有兵刃傍身?”
連決被安屠城帶出來時,魂銀劍就留在了懸川,連決咧嘴苦笑了一下,只能點了點頭。無道真人撇了撇嘴,“那你自求多福吧!”
剛一踏入宮門,兩個真人紛紛祭出長劍,照出一些亮光。連決站在黑沉沉的大殿裡,仰頭看著極高的穹頂,封閉十分嚴密,根本透不出一絲天光。殿內像被搬空了一樣,除了四角立著通天的廷柱,已經徒留四壁。
劍光在立柱上一掃,連決瞅到一些花花綠綠的圖案,便推著兩位真人走進了去看。
剛到柱前,連決心中一緊,柱上的圖案和神九陵的壁畫果然一模一樣!四柱連在一起,是一幅敘事狩獵圖,和神九陵的壁畫相同,畫面最後出現了一隻山頭般的巨手,無數獵人守著山腳奔走呼號,但畫面戛然而止了,看不到再發生了什麼。
連決觀察著兩位真人的神態,輕聲問道:“這隻巨手看起來就有一個山頭大,放在人身上,得大到什麼地步?”
道真人神秘一笑:“似人亦怪,似死非生,一會兒你就知道答案了。”
忽然,背後的無道真人在黑暗中叫了一聲:“連決!”又叫道:“你不是想知道荒神嗎?”
連決急忙湊過去,果見一柱壁畫上,有七位聖祖的畫像。不過和神九陵壁畫一樣,畫裡仍然是九個人,連決一眼看到中間那個一襲白衫,英氣恣意的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