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願想介入求婚人的群伍,他們的暴虐、橫蠻的氣焰,衝上了鐵青色的天空;瞧你這寒酸的模樣,如何比得求婚者們的隨從,那幫年輕的小夥?
“他們全都穿著華麗的衫衣披篷,相貌俊美,頭上總是閃著晶亮的油光;這些,便是求婚人的僕者,站候在溜光的食桌旁,滿堆著烤肉、醇酒和麵包。
“不,我不能放你走!還是留住這裡,我們中誰也不曾因此煩惱,無論是我,還是和我共事的伴友;當挪己心愛的兒子回來,他會善待你,送你登上繼續前往的路程。
“他會給你一些穿著舒適的衣裳,至少包括一件衫衣,一領披篷,送你出門,前往要去的地方,不管何處,受你心魂的驅慫。”
聽罷這番話,卓著的、歷經磨難的挪己開口答道:“但願大能者愛你,俄斯,就像我喜歡你一樣,你使我不再流浪,息止了巨大的悲痛。
“對於我這樣的凡人,惡劣莫過於漂走鄉里,靠乞討謀生,然而,出於飢餓的逼迫,該死的腸胃,人們忍受深切的悲愁,四處流浪,面對痛苦和憂愁的折騰,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意願,漂泊四方。
“現在,既然你有意留我,向我這樣一個潦倒之人,要我等待王子的迴歸,我非常感謝,欣然接受你的挽留,那麼,請你給說說挪己的家人如何?
“他家裡的一切,我都很感興趣,勞煩你的大駕,請你給我講講美麗天使一樣挪己的母親,還有留置家鄉他那年老德高望重的父尊,已經踏著暮年的門檻。
“我知道,在挪己當年準備出征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算年輕,現在,他們是否仍然活著,享領陽光的沐浴,抑或已經死去,前去陰間,住在那地獄的房府?”
聽罷這番話,牧豬人,豬倌的頭目,開口答道:“好吧,陌生的朋友,我將如實回覆;他的父親已經死去,就是在東城城破的時候,死在戰場,這事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他的母親之死則很少有人知道,因為她死於悲念光榮的兒子,長期悲痛,太過傷心,導致她悽楚死亡;但願和我同住此地的朋友,善意助我的人們,不要死得這般悽苦。
“當那位心地善良的母親在世之時,總是揣著心中的悲愁,而我雖然只是一個豬倌,卻總愛張嘴詢索發向,因她撫養我長大,和她雍貴的女兒一起,長裙飄擺的提墨奈,家中最小的孩童。
“我倆一起長大,夫人待我幾乎像對自己的孩兒,當我倆長大成人,進入青壯的年華,他們把姑娘嫁走,去了薩墨,得了難以數計的財寶。
“那位溫和的夫人,則給了我一件衫衣,一領披篷,精美的衣服,穿著在身,給我係用的鞋子,遣我來到農莊;她愛我,發自心中,現在,老夫人去世,我便缺少所有這些。
“但是幸福的天使使我親手從事的勞動見顯成效,我由此得獲吃喝的食物,可以用來招待我所尊敬的客人;但是,從女主人那兒,現在我卻聽不到一句安撫的話語,領受她的關顧:悲難已降臨她的家居。
“那幫驕橫的人們前來求婚,將一切打亂;僕工們回憶往昔,在女主人面前,熱切盼想在女主人面前講話,吃喝一番,帶著一些東西,回返鄉間的家園,此類事情總能溫暖伺僕之人的心胸。”
聽罷這番話,足智多謀的挪己開口答道:“如此看來,牧豬的俄斯,你一定是個幼小的毛孩,在你浪跡遠方,離開故鄉和父親的時候,還不懂事;來吧,告訴我你出走的緣故,要準確地回答。
“是否因為族民生聚的城堡,路面開闊的去處,你父親和尊貴的母親居住的宮所,遭到敵人的襲掃?讓你不得不流離四方,無家可歸?
“也許,你被仇對的強人抓走,正獨自看守在羊群和牛群邊旁,放入海船,出走他鄉,被他們賣人這座房居,主人為你付出數量可觀的財物?”
聽罷這番話,牧豬人,豬倌的頭目,開口答道:“陌生的朋友,既然你確想知曉這些,那麼,你可潛心靜聽,得取歡悅,穩坐此地,喝飲美酒;長夜漫漫,既有時間酣睡,亦可讓人聽享故事的美妙。
“我等無須過早地睡覺。睡眠太多會使人煩惱;至於其他人,倘若心魂催他上床,儘可走去睡覺,明天拂曉,吃過早飯,趕出主人的豬群,跟走牧放。
“但是你我二人,可以坐在棚內,邊吃邊喝,互相欣享,記取悲酸的往事,告說受過的痛苦;一個歷經艱辛、到處流浪的凡人,日後會從自己的悲苦中得到享受;所以,我將回答你的詢問,你的問告。
“在遙遠的距離有一座海島,叫做蘇里亞,你或許有過聽說,位於圖吉亞的上方,太陽在那裡轉身;島上居民不多,卻是個豐腴的去處,適於放牧牛群綿羊,豐產小麥和釀酒的葡萄。
“那裡的人民從不忍飢挨餓,也不沾可恨的病痛,不像別處可悲的的凡生,當部族中的前輩衰老在他們的城裡,操用銀弓的阿波羅天使,和狩獵天使同來,射殺他們,用無痛的箭矢。
“島上有兩座城市,均分它的所有,全都歸我父親統轄,作為國王,西俄斯,墨諾斯之子,天使一樣的凡人,是一個大有能力、充滿正直之心的統領者。
“後來,島上來了一些尼基人,有著名的水手,也有貪財的惡棍,烏黑的船上,還載著無數花花哨哨的小玩藝,他們來到岸上,駐紮了一段時間。
“當時,我父親家裡有一位尼基女子,高挑,漂亮,手工嫻美精熟;那幫狡詐的尼基水手花言巧語,將她迷惑,讓她認為他們值得她託付終身。
“開始的時候,當她出門烷洗衣裳,一個水手將她引入深曠的船舟,合歡作樂,須知甜蜜的愛情可以迷糊每一個女人,哪怕她手工精熟,那個女子就此陷落。
“然後,水手問她是誰,來自何方,那女子隨即舉手指點,指向一所頂面高聳的房居,就是我父親的住所,說道:‘我乃西冬人氏,來自盛產青銅的地方;我是魯巴斯的女兒,他的財富像翻滾的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