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殤等在門外,看著傅延澤出來面沉如水,不敢問其他,只弱弱的說:“老傅,大夫說你得休息,不然再去醫療艙裡睡一會?”
傅延澤搖了搖頭坐在了一旁的椅子裡:“剛才醒來時才體會到熙熙說的,躺在裡面像躺在棺材裡。”頓了頓,傅延澤垂下頭輕聲說:“韓殤,我是不是應該去陪熙熙,她躺在裡面會害怕。”
“老傅你瘋了,熙熙已經死了,你也不活了嗎?”韓殤聲音裡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兩次了,我受不了了。韓殤,好疼!”傅延澤仰起頭單手遮面。
“老傅,公司還有組織都需要你,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你的理想還有這些跟著你的人。”
“那我呢?誰顧及我的感受,我也會傷心、會痛、會累。韓殤,熙熙走了我才發現,我不知道做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麼了。。。為什麼要建造全新的世界。。。為什麼。。。給誰看。。。”傅延澤眼神裡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迷惘。
韓殤拍著傅延澤的肩輕聲說:“老傅,你還有我陪著你,還有組織等著你發展。你還有責任在,不能放棄。未來,你還會遇到讓你心動的姑娘。”
“不會再有熙熙了。”
“我在全球幫你找,找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好不好?”韓殤勸道。
“就算長得一樣也沒有熙熙的智商,熙熙是天才,也是笨蛋。”傅延澤嘆了口氣:“就因為她的智商,我才不知道該怎樣去對待她,怎樣才能讓她喜歡。我以為支援她研究、給她打造最先進的實驗室,讓她站在世界之巔她才會開心。
我以為那些是她想要的。。。沒想到還是如普通的小女生一般,要人陪、要人哄就好。韓殤,我錯的太離譜。”傅延澤說完自嘲的笑,笑到眼淚流了下來。
……
兩天後,傅延澤登上一艘巨大的遊艇,身後數名保鏢抬著一副水晶棺放到遊艇甲板。
水晶棺裡是穿著婚禮當天白紗的譚熙。
阿盛今天穿的極為鄭重,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雖是同樣的黑色,可是比起保鏢時的西裝,帥氣了許多。頭髮和胡茬打理的一絲不苟,手中還拿了一支紅色的玫瑰花。
傅延澤看著阿盛皺了皺眉,遊艇上的其他人都覺得阿盛的模樣奇怪,但是傅延澤沒說話其他人也不好開口,只有阿堅的臉上是深深的擔憂。
簡單的告別儀式後,傅延澤拿出一串巨大的鑽石項鍊,戴到譚熙的頸間,喃喃的說著:“韓殤,婚禮前一天,我吻了熙熙,她脖頸上留下了一個紅印。熙熙害羞了,我答應她婚禮時給她戴上項鍊遮住。其實,我想送她項鍊,怕她不喜歡,又怕她嫌樣式太複雜,我故意親的,這樣她只好用項鍊遮住。”
傅延澤說完輕輕摸了摸譚熙的臉頰,淚水模糊了雙眼。傅延澤轉過身仰起頭,深呼吸想收回眼淚,可眼淚卻是順著臉頰流到了脖頸,傅延澤抬手擦掉眼淚,那是他親吻譚熙的位置。
韓殤等人站在棺材旁,依次向棺材裡放進一隻白色玫瑰。
齊教授放玫瑰時,臉上是一副不解的表情,藥劑分明應該有用,譚熙也已經最終確認過了。齊教授不知道錯在了哪裡,心裡被抱歉和難過充斥。
阿盛最後站到棺材旁,將手中的紅玫瑰放到譚熙手中,抬起頭看著傅延澤:“阿盛陪小姐一起。”
說完,阿盛便翻身躺進棺材,輕輕的臥在譚熙身側。
“阿盛,你幹嘛?出來。”韓殤喊道。
阿盛看著韓殤微笑道:“阿盛簽了‘死契’,生死追隨小姐。小姐自己躺在這裡會怕、會孤單,阿盛必須陪在身邊。”
“阿盛‘死契’沒有這樣的要求。。。”韓殤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傅延澤攔了下來。
“隨他。熙熙自己在裡面是會怕。。。我也想陪她。”傅延澤低低的說。
韓殤不再管阿盛,而是反手拉住身邊的傅延澤不敢鬆開:“老傅,你休息一會吧。”
傅延澤搖了搖頭:“我送熙熙最後一程。”
阿盛躺在棺材裡緩緩掏出手槍,對著自己的胸前開了一槍,鮮血噴出,染紅了胸前白色的襯衣。與譚熙手中的紅色玫瑰呼應,相得益彰。
傅延澤揮了揮手,水晶棺被封了起來。
雖然在阿盛躺進棺材時已經知道了結局,可此時阿堅依舊驚到僵在原地無法動彈。隔著水晶棺,阿堅能看到阿盛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阿堅眼前全是阿盛小時跟在自己身後顛顛的跑著,甜甜的叫著自己“哥”的模樣,繼而是阿盛翻下陽臺對自己笑著說譚熙喜歡他時的甜甜幸福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