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腳下疲憊的睡去,直到醒來的時候,整個湘西已經處於正晌午,可是頭頂的天空仍然飄雜著揮之不去的烏雲。
將身處的這座大山覆蓋籠罩,回過頭來時,身後巨大山脈已經停止了坍塌,只是隱約間從縫隙中飄散出陣陣硝煙。
周圍的景物灰濛濛的,草木裡摻雜著清晨時的露水。
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腦海中卻突然回憶起幾乎一個月來,在詭異的湘西深處被困的景象。
刻滿了二十八神明雕像的高聳石門,和在岩漿中突然甦醒發出怒吼的恐怖蛇母,這一幕幕全都回蕩在腦海中,消之不散。
此時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滿是傷痕的肌膚,或許蛇陵之中真的暗藏某種神秘的力量。
不知不覺間,身上原本的青銅鏽跡都已經徹底消退,免除了自打從黑衣人那裡逃出以後一直藏在心裡的擔憂。
只是黑白照片裡的秘密依舊沒有解開,那個穿著黑色皮夾克容貌和自己酷似的人影,以及照片裡身旁魁梧的胖子,彷彿都成了永遠無法解開的謎團。
但這一次也讓我打心底對蛇類長蟲的畏懼減弱了幾分,看見樹枝上花花綠綠的蟒蛇,似乎也並不像之前那麼害怕了。
在將小女孩的屍體埋葬在山腳下以後,又給她立了個簡易的墓碑。
從前的自己雖然經常從事地下工作,但卻從來沒有相信過鬼神之類的傳說,而這一次所發生的一切。
讓我心中原本堅定的信念逐漸有些搖動,自打蘇查克在那座石橋上離開以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關於石門內的秘密,彷彿都已經隨著坍塌的山脈而徹底被廢墟所掩蓋。
幾日來我卻一直做著一個相同的噩夢,夢到瘦骨淋漓的胖子滿身是血的找到我,他怨我為什麼逃出去以後沒有想辦法解救他,是不是早就把這個兄弟給忘了。
我啞口無聲,看著他觸目驚心的眼神瞬間從夜裡驚醒。
漆黑的小木屋裡還留著蘇查克曾經生活過的用品,那臺老舊的摩托車已經落滿了灰塵。
詭異的月光下,我似乎聽見有什麼東西在木屋外傳出“沙沙沙”的動靜,心頭不由一緊。
這聲音透發著熟悉而又詭異,腦海中思索間終於回想起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細節,那就是自打斷了一條手以後,那條碩大的人體蜈蚣便再沒有出現過。
還有那個彷彿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雙胞胎姐妹,在湘西大山內部坍塌的輕刻間,他們就像是蒸發了一樣再沒有出現。
我心中隱隱預感到不妙,直到小木屋外突然映現出一條體型碩大,長滿手臂的恐怖身影。
這道影子瞬間將我嚇得清醒了幾分,
可是下一秒。
形似人體蜈蚣的巨大影子,卻在黑暗的月光下一點點消退,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一夜我睡得極其漫長而又惶恐,起初是因為被形似蜈蚣的影子所驚醒,後來身體逐漸承受不住倦意而沉沉睡去。
斷了右手的自己意志逐漸有些消沉,想要離開這座充滿了恐怖回憶的湘西深山時,又害怕沒有死透的蛇母會突然復甦。
雖然自己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但是為了避免更多人的死傷,我還是想要在這裡多守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