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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生住異滅

書禮聞言道:“諜子?據江原之戰書家動用了諜子嗎?”

那僧人冷笑道:“你以為戰爭是什麼?是過家家的兒戲嗎?戰爭就是兵道,兵道就是詭譎,就是攻伐,就是不擇手段。

“不過也沒看出來,你們書家還真是深謀遠慮,在那之前就已經在佛道的寺廟僧眾中,埋入了那麼多諜子,幸虧這次據江原之戰,讓許多諜子提前暴露了。”

他加重了語氣,憤恨地道:“但是,有一個人,曾經是我主人的愛徒,親若父子,從小將他培養成人,在空門修行數十年,哪裡知道,他居然也是你們書家的諜子!你們書家竟然滲透得如此厲害,真是自愧不如。

“但是,他暴露後,主人即便是自己被他打成重傷,在身死道消前,還不忘讓他逃,不要被人發現!可憐的主人,愚蠢的人!他不報仇,我要報仇!此後,我便立誓要將書家的人全部殺絕,一個不留!讓他們全部給我主人陪葬!”

他眼中充滿仇恨,看向書禮,一字一句道:“現在你知道了吧,可以瞑目了吧?那就納命來!”

書禮才知道,原來了然大師和光塵師叔祖兩人,就是據江原之戰的導火索,也沒有想到,三大教派的戰爭如此波雲詭譎,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他們都是有著無比純正信仰的眾生,是儒家正氣的擁躉,是佛家仁善的信徒,是清靜無為的道長,信仰,就這樣在凡俗利益面前不堪一擊,棄之如敝履。

匡扶天下、普度眾生、傳道濟世的天地大觀,在金錢權力面前紛紛凋敝,陷入泥沼,這是天地大道在權勢面前的蒼白無力,是權勢玷汙純潔信仰的恥辱!

書禮終於明白,瞭然大師想要為信仰剝除錢利汙垢的宏願,該多麼難以實現。

他以前誤解了然大師,認為他是一個只會唯唯諾諾的老實的老和尚,沒想到他心中容納著天下的蒼生。

他是慘烈戰爭的起源,也為消弭罪孽而立誓,自己既然追隨著他,必將上天入地,生死無悔!

書禮想起來,第一次見到了然大師時,他曾以幻境神通告誡自己,所看到的並非是真相,對真相一定要有敬畏之心,而輔以仁善之意。

想到這,他神色肅穆,對那僧人道:“前輩,你既然知曉他們之間親如父子,那麼真相也許並不是你想象那麼簡單,你對書家是否存有誤解?”

僧人怒笑道:“哈哈哈,誤解?我主人此生最大的誤解就是將那個諜子視若己出,才養得這狼子野心!

“那個時候我還無法形成器靈,只是殘留在靈兵中的一抹意識,主人的同門將我帶回來埋葬於秘境中時,我懷揣著仇恨與憤怒,日夜不停地吸納這裡的天地靈氣,終於讓我有一天超脫修煉成器靈,也終於讓我有一天,遇到了你這個書家的孽障!你是第一個死在我手下的書家孽障,也是我復仇的開始,你可以死得其所了!”

他大手一揮,一柄巨大的寶劍擎在手中,高達一丈,寬約一尺,巨劍無鋒,卻散發出洶湧澎湃的劍意,看來這柄劍就是他的本體了。

書禮沉聲道:“前輩,請你務必再想一下,他為什麼最後彌留之際,依然讓諜子逃走?這其中必有蹊蹺,你要真的通曉主人的心意,那麼,就憑這個,他最後依然在堅守著履行佛門善意的大道的信念,你可曾知曉?你可曾想過?放下執念,才能真正解脫大道!”

那僧人手擎巨劍,狂笑道:“書家小兒,居然如此膽小怕死,不過你不必過於害怕,我必定在瞬間讓你碾成齏粉,灰飛煙滅!讓你毫無痛苦!”

巨劍猛然轟下,帶動淡紫色毒瘴形成一股股旋流,無比澎湃的劍意,如同山嶽壓頂一般朝他碾壓下來。

這是書禮第一次遇到如此強大的對手,之前在雷鳴寺,遇到能夠引來天威的道人,就曾使他慘敗。

這次是玉乘境界的高手,雖然是一個器靈,修為境界的威能會削弱不少,但是境界實力的差距依然如鴻溝般不可逾越。

書禮沒有辦法,只好全神貫注,將青蛇劍的威能提升到極致,青蛇劍發出極其刺目的青色光芒,劍尖銀白的劍芒如同灼人的日光般閃耀。

書禮緩緩揮動青蛇,如同掄出一片青色太陽,雙手掣劍,猛地一跺腳,紫色山丘震動,帶著凜冽的劍意,如同綠色火彈一般朝著僧人和巨劍衝去!

這是書禮本身修為最強力的一擊,如果無法抵擋巨劍山嶽般的碾壓,那他的結局只有一個:死!

刺目青色光團和紫色巨劍旋流猛地撞在一起,轟然炸響,猛烈的衝擊將山丘周圍的所有毒瘴清掃一空,巨大的威能爆裂開來,將堅硬的淡紫色山丘炸開一個巨坑。

龐大的山丘遠看上去如同凹陷下去一大塊,紫色泥土碾成齏粉,衝散開來,煙霧瀰漫,形成新的濃稠的紫霧。

許久,紫色粉塵散開,才看到裡面的情況:巨坑內,那僧人擎著巨劍的手被炸開,手臂碎裂,灰色的血液汩汩而出,巨劍被擊飛,落在他身後的遠處,無鋒的劍刃被豁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他的臉色蒼白,狂喘粗氣,雙目變成灰色,已然不像剛才以假亂真的人形,他看著身前。

他的身前,書禮躺在巨坑炸開的坑底,白色的衣袍沾滿了紫色的汙垢,他的口中不斷噴吐著鮮血,伴隨強烈的咳嗽,胸膛隨之劇烈起伏,青蛇劍插在他的身旁,青光暗淡。

我要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