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風和顏隱山及元隱三人繞過十幾萬大軍的大武軍團,悄悄從城牆的一側偏僻的角落翻了進去。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從大武軍團中過,否則軍團中上百個第三境界的強者將會把他們轟成肉泥,即便是普通軍團戰士,也能讓他們耗死在軍陣中。
顏隱山和一風兩人再清楚不過,他們都是真正經歷過戰爭之人,更能明白戰爭中的殘忍和不可控性。
即便修為逆天,也許在下一個瞬間就能從背後冒出一人將其扼殺。
真正的行兵打仗,都是真刀實槍地拼命,沒有人能夠抱著僥倖和眼高於頂的傲氣存活到最後。
不過翻越城牆這種事,倒是難不倒他們,在一風的保護下,他們順利地潛入了青萍鎮中,然後直奔此次雲州佛僧團的指揮部。
進入青萍鎮,他們有一種錯覺,那就是青萍鎮似乎並未受到戰爭的困擾,一切井井有條。
只不過是路上的街鋪和行人少了許多,並未看到常見的慌亂和逃亡,也沒看到許多趁火打劫渾水摸魚的事。
人們臉上雖然有著一層憂色,但在大街上,許多佛僧提著兵器井然有序地來回巡查,給人一種安全可靠的感覺。
顏隱山不斷地發出感嘆,一風知道,他是對當初佔領安明縣城時他管控不住手底下的農民兵團,放縱他們四處燒殺搶掠,成為百姓新的災禍這件事愧疚不已。
和他當初的那些農民兵團不一樣,眼下的佛僧兵團是有著共同信仰之人,凝聚力要比當初各懷心思的農民要強許多。
佛僧們天天吃齋唸佛,熟讀經文,他們的見識要比一旦有機會便首先選擇滿足一己私慾的大多數人不同。
更何況,在他們的信仰中,“慈悲”二字始終懸掛在他們心頭,即便他們是被迫上陣殺敵,也不過是為了生存。
或許以後的世人的讀書人會按著史書,拍案而起,痛斥這些佛僧的不仁道,是虛偽而殘忍的歪魔邪道。
但在當下,無數柄戰戟刀槍架在自己脖子上時,大多數佛僧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殺身成仁。
這種仁,對於位高權重者,對於既得利益者,只不過是標榜的戰績,可供炫耀榮蔭子孫的功勳。
他們從不會意識到死在他們刀下亡魂所向往的、希冀所有人包括剝奪他們性命的人都能夠理解的“慈悲”。
所以現在,他們的逃生、反抗,只是本能。
一旦沒有生命的威脅,他們就會懷揣著佛心,弘揚佛法。
是是非非就由後人再去評論。
不過,若是非真的能夠如同水火不容般辨析清楚,又怎麼會有如此多的是非呢?
當然,在別的地方佛僧兵團的狀況如何,一風還不敢妄下結論,但就在他的面前,在這座青萍鎮,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與他的理念是冥冥相合,這讓他非常欣喜和寬慰。
雲州佛僧兵團佔據的指揮所就是青萍鎮的縣衙,在縣衙門口,一風向看守門口的和尚道明來意,即想為他們擊敗雲州軍團奉獻一臂之力。
看守門口的和尚跑進去稟報了,在等待訊息的時候,一風在門口碰到了熟人,清寧和尚。
一風倒沒有多大驚訝,畢竟他來到此鎮,就能夠想象到與清寧會面,只不過他沒想到清寧並未在縣衙中,而是在外面。
清寧看見一風卻狂喜非常,不顧身後的上百僧兵的奇怪目光,上來緊緊擁抱著他,把玄鸞都驚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