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見張獻忠還要再說,搶著又道:“盧象升鐵了心要建功,早已做了精心準備,闖王他們被圍多日,已沒有多少戰力,沒等咱們救出闖王,洪承疇已跟了過去,豈不正中了他們聚而殲之之計?”
張獻忠不甘心地道:“李自成他們出不來,難道咱們也要放棄?不,咱老張堅決不。”
徐以顯笑道:“咱狗東西也堅決不。”說著,走到地圖前,指著地圖道:“咱們不妨迅速擺脫祖寬、李重鎮的騎兵,躍進河南。
襲破許州,這裡有左良玉的兄長,咱們正好殺了他,出咱胸中惡氣,也弄些補充,而後逼安慶,遇誰殺誰,殺得越狠,盧象升越會沉不住氣,待其稍有放鬆,闖王正好乘機而出。”
張獻忠轉怒為笑道:“算你狗東西還算有些良心,就依你所言,迅速行動。”
盧象升稍愣了愣,旋即明白了張獻忠的用心,道:“功不成,往往在於做事者不能專心如一,上次流寇從河南逃出,全怪後金入侵,皇上把曹文詔調去了大同。
咱們不能讓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這次我們且不去管他,只管給我死死圍住了山中的流寇。”
秦翼明不無擔心地道:“萬一他們鬧大了咋辦?皇上向來可是隻重結果不看過程的。”
盧象升也在擔心,但他還是道:“即便他們鬧大了,咱們也不能放過了山中這些流寇。”
說完,見諸將仍在擔心,又道:“他們畢竟是從總督大人那裡逃出來的,你們以為總督大人能放過他們嗎?”
盧象升這話說的明顯不夠堅決,與其說是在勸諸將,倒不如說在勸自己。
諸將還欲再說,中軍又匆匆進來道:“啟稟總理大人,兵部左侍郎王家楨王大人奉旨來了。”
盧象升一愣,忙迎了出來。
王家楨也不客套,宣罷了聖旨,兩眼直直地看著盧象升。
盧象升知他心意,暗自嘆了口氣,再三交代,前往京師勤王。不提。
王家楨,字正之,別號軒篆,樊相邢固屯村人,1608年入仕,幾起幾落,忠君報國之心不改。
跟盧象升辦過交接之後,不及休息,即親往前線視察,又問過了情狀,道:“象升懂兵,卻終究文人,似此雖能獲勝,卻耗時耗糧,不如撤去一面包圍,讓流寇出來,乘機殲滅之。”
諸將紛紛道:“計劃由原任總理大人所定,王大人剛來即改,不會不妥吧?”
王家楨道:“為帥者各有各的主張,非要生硬照搬,很難奏效,諸將還是依令而行吧。”
闖王髙迎祥跟各路義軍頭領議了數日,竟仍毫無所獲,正無計,王家楨接任盧象升的訊息傳了過來。
闖王髙迎祥大喜道:“朝廷之所以亂,很大程度上因為朝廷官員之間各有各的主張,從不注重前後任之間的聯絡。
這個王家楨雖說也有些本事,但必定也會修改盧象升的策略,這就給了我們機會。
這樣吧,大家不要再議了,分頭再去試探,一旦有了空隙,我們即乘勢突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