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知平不願意了:“誰齷齪?你說清楚誰齷齪了?出去隨便拉個人問問,現在誰不知道我馮不平馮大善人的名號,你竟然說我齷齪?小心些別說漏了嘴,出門讓人打死才好!”
尤雙兒冷笑幾聲,揚了揚手裡的劍。
封知平頓時無語,撇嘴道:“我是說別惹惱了人動起手來,你把人打死了才好。”
尤雙兒這才滿意,笑臉嫣然。
片刻,肅起笑臉,女孩輕輕哼了一聲:“別轉移話題,你齷不齷齪自個人清楚。最近沒少收書信吧?聽說一天最少七八封,大半都是夾著花瓣的,好別緻的‘戰書’啊!還有那個宋語婼,光我撞見就三回了,馮少俠一口一個‘小姐姐’‘小宋師姐’的喊的好不歡聲,我看您快應了人家算了,不就是爬個山踏個青嘛,幹嘛一直吊著人家胃口!”
呦呵,又吃醋了?
好好好,好現象啊!
封知平舔著臉湊到跟前,笑嘻嘻的說道:“人情往來,喊聲‘小姐姐’以示尊敬罷了,不算過分吧?難不成讓我喊她師姐?人家也得敢應啊!”
尤雙兒面無表情:“你可以喊他宋師妹。”
“拜託,我才十七,她都二十七了!”封知平高聲叫道,“點蒼山的規矩我實在不習慣,讓我喊個比我大這麼多的作師妹,彆扭死了,我可喊不出口。”
這句話個勾起了尤雙兒的心思,女孩眉梢一挑,淡聲道:“說起來,你該喊我師姐才對。來,喊聲聽聽,我習慣的。”
封知平瞪眼半天,感覺會輸,只得岔開話題。
“那些信我都燒了,踏青什麼的沒情趣,你邀請我我還可以考慮一下,本少爺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尤雙兒忽的一副認真狀,很是可愛的點點頭,用鼻子擠出的童音讚歎道:“歡歌醉錦樓,醉臥凝香館,馮少俠果然正人君子,奴家佩服得緊呢!”
封知平正在喝茶,登時一口噴了出來,差點沒嗆死。
指著女孩“你”了半天,靈光一閃想起一事,氣惱道:“別光說我,你也是!你那個張師兄和梅師兄我前兩天都見了,不過如此嘛,你什麼眼神啊,竟拿他們跟我比!”
女孩繼續作可愛狀,故意嬌俏的想了半天,苦惱道:“奴家不記得有跟你比過呀,好像是馮少俠您自己心裡過不去吧?”
封知平氣結,想想還真是,惱羞成怒道:“好好說話!”
“奴家...”
“再裝可愛我就親你!”
“你敢!本姑娘呼不死你!臉伸過來試試,來啊!”
封知平:......
“要不,你還是扮可愛吧,挺好的。”
尤雙兒:......
類似的對話幾乎每次見面都會上演,內容有所差別,流程基本不變。
開始還覺著不妥,久了兩人都習慣了,反而覺著這樣相處更自然更親近,尤其封知平,每次趁機半真半假的調戲一番,惹得女孩羞怒自己捱打,皮肉受苦,心裡卻甜。
獨處時,他經常不自禁的想自己是不是病了,好歹自己是劍候世子,以前跟家裡不敢橫,在外面可是說一不二的主兒,誰能想到世態變遷,自己竟然成了喜歡受虐的主兒,還甘之如飴。
想想自己的老爹,每次跟沈姨娘大戰一番都搞得兩敗俱傷,臉上身上全是淤腫血痕,溫柔的孃親便會拾起不輕易端出的大婦架子把兩人好好數落一通,連帶著一旁犯酸的孫姨娘也斥責一遍,而威風凜凜的老父便會跟個毛頭小子似的耍寶賣乖捱上一頓粉拳,回頭還不忘教育不巧撞見這一幕的自己說這是為了“家庭和睦”,是“疼老婆”,是“夫妻一體,同心同德”,然後噼裡啪啦一大堆,將有關夫妻相處的褒義詞全部唸叨上一遍。
疼老婆?
疼是真的,但此疼非彼疼吧?。
當時還小的封知平每每都嗤之以鼻,下定決心以後打死也不能做這慫人,熟料數年之後自己也“病了”,每每念及他都滿心無奈。
上樑不正下樑歪,自己絕對是被老頭子給帶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