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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無麵人(十五)

而我在流言蜚語中的“作案動機”,也與我的真實動機出現了風馬牛不相及的差異——他們開始相信我是一個曾經因為河狸市的犯罪活動而經歷了悲慘過去的男人,至於這個“悲慘過去”具體是指什麼,誰知道呢?或許是重要的人被路過的罪犯槍殺了,或許是其他什麼。總之,他們相信,既然我總是盯著靈能罪犯殺,那肯定是有某種強而有力的仇恨所支援的。

然後,他們繼續起了一本正經的“推理”,咬定我在悲傷與憤怒的支援下,對自己施加了長期的地獄訓練,以至於後來成為了連靈能者也能徒手打敗的怪物。到了最後,他們拿著宛如“知情者”的口吻,煞有其事地說:他已經回到這座城市了,來嚮往日為自己帶來恐懼的人們,帶去恐懼了。

甚至還有幾個精神病罪犯跑出來聲稱,就是自己槍殺了無麵人的父母——河狸市從來不缺這種腦子有問題的罪犯。

這些把我塑造得猶如“從地獄歸來的復仇者”一樣的傳聞,說實話,聽得我相當害臊,甚至有些想要殺光那群造謠者。

更加離譜的是,到後來,連本地公安也聽信了這些傳聞——或許他們起初並未聽信,但他們在經過分析以後,估計也真的想不出來可能性更高的說法了。於是主動派人來與我聯絡,試圖把我納入體制內。雖說後來沒成,但也與我有過合作,清剿過像蟑螂一樣層出不窮的本地罪犯。

河狸市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在那段時間也出現過下降趨勢,以至於公安局內部也有些人,真的把我當成了電影中經常出現的“義警”,一個遊離在陽光之外打擊犯罪組織的黑暗英雄,一個對政府失去信賴的私法制裁者。

於是,自然也就出現了支援我的人,和反對我的人。

但我根本沒有那種意思。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他們心目中的我的形象,都讓我覺得那更加像是一個長大以後,也依然想要扮演黑暗英雄角色的“長不大的人”。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把這個形象當真了,所以才沒有以玩笑的心態看待此事,而我卻無法報以相同的心態——這根本是個誤會。

只不過,相較於事實,這個誤會的確在某些場合下對我更加有利(比如現在),因此我放任了這個誤會繼續下去。

至於鮮血心眼魔藥……很遺憾,雖然那種藥物確有效果,但我的靈感著實是遲鈍到了連我本人也無法測度的地步,即使是加以提升,也沒能把我提升到哪怕是與一般人相等的水平。

於是這個計劃也宣告失敗了。

*

“你已經消失一年了!大家都以為你死了,但我相信,你一定是在哪裡養傷,一定會回來的。”警察的目光帶著莫名的高溫,讓我差點忍不住後退一步。

雖說我在公安局裡確實有些支持者,但這個人似乎也有點熱心過度了。

他熱心地追問道:“你是想要潛入這家公司嗎?這家公司有什麼問題?”

“或許有問題。”我讓自己的用詞儘可能保守,然後問,“另外,我剛才還有一個問題,你沒有回答。”

“哦,對……是我們警察偽裝成保安的理由吧。其實也不復雜,白天不是出現了一個瘋狂的靈能者,在眾目睽睽之下襲擊河狸製藥的技術顧問嗎?”他徵詢地問了一句,在我點頭後,他又接了下去,“我們隊長懷疑那個瘋狂的靈能者有可能對河狸製藥不利,就與河狸製藥的高層商量了下,然後帶著少數精英過來,混入保安隊伍裡,如果那人出現在公司周邊,就立刻將其逮捕。”

“就這樣?”我反問,“你們隊長帶了多少人過來?”

“加上他自己,一共九個人。”他不假思索地告訴了我這種資訊,爽快到了這個地步,我都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在騙我了。

“都是靈能者?”我問。

“都是。”他坦誠道。

“這麼多珍貴的戰力,就用在這種地方?”

“這個……我們也很不理解。”他也很納悶,用手摸了摸下巴,“但隊長堅持要這麼做。”

聽到這裡,我無法不懷疑,那個隊長是不是河狸製藥的人,所以才對河狸製藥的安全那麼上心。

但就算如此,這樣也未免過於大動干戈了,對方僅僅是一個失去理智的靈能者,若是想要捉拿,一支全副武裝的普通警察隊伍也足以做到。

忽然,我發現,剛才這個警察被我打斷的手臂,現在已經痊癒了,他摸下巴用的就是這隻手。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笑著抬起那隻手,說:“我的特長就是超速再生。”

真是令人羨慕。

“你叫什麼名字?”在我問過以後,他立刻報出了自己的全名。長歸長,我姑且先嚐試記在腦子裡,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遇到他。

然後又問:“那麼,你們的隊長叫什麼名字?”

“是徐隊長。”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徐盛星隊長。”

*

在從他的口中套出了定時彙報的時間是“三十分鐘”這條情報以後,我將其記在心裡,再趁他不備,將他擊暈了過去。

然後換上了剛才被擊暈的“保安”的制服與夜視儀頭盔,直接來到公司的正門。

把守正門的保安看了看我,根據剛才的警察所說,這個保安也是警察偽裝的,他問:“你應該是負責巡邏的吧,過來做什麼?還沒到換班的時間吧?”

“上個廁所。”我甕聲甕氣地回答,雖說偽裝聲音不是我的長項,但是戴著頭盔說話,本身也容易讓聲音變形。

“不會直接在草叢那邊解決?”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