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冷淡地點頭,離去了。我想,如果胡麻現在還是那副英俊面孔,說不定修女的態度也會變得熱情吧。但胡麻好像也不為此而介懷,似乎已經習慣了。
忽然,我想起了他在現實中對自己的英俊面孔缺乏自我認知的表現。他應該不是真的缺乏自我認知,很可能是在當初日夜燒傷的生活中,很多人對他燒傷後的面孔表現過反感,而他則被動地接受了這一切。以至於在恢復容貌以後,他也習慣性地不去關注他人對他本來面目的反應了。在他看來這些或許都是雜音。
“你對修女感興趣?”士兵笑著對胡麻說,“死心吧,她是預言家的女人。”
“我沒有……誒?”胡麻愣了愣,“但她好像對預言家也很冷漠吧?”
“有些女人就是那樣的。”士兵說,“大家經常看到修女跟預言家一起進入避難所角落的房間裡,也不知道兩人在那裡搞什麼。但肯定是那回事沒錯了。”
“那回事……”胡麻沒好意思問那回事是怎麼回事。
片刻後,我們也挑選好了房間,士兵離開了。
“徐福好像也不在這裡。”胡麻看向了我,“那個……”
“我不建議你外出找徐福。至少不是現在。”我知道他想說什麼,“預言家不是說過嗎?還有其他收集物資的隊伍沒回來。你至少應該等他們都回來了。說不定徐福會被他們帶來,就像是我們一樣。”
“但是……”他糾結著。
“而且徐福也未必陷入了夢境。”我說,“你如果輕舉妄動,反而會害了自己。”
“但是,萬一呢?”他相當執著。
“這樣吧。我有辦法幫你找到徐福。”我想了想,“但你必須相信我,先老實待在這裡。”
“什麼辦法?”他好奇道。
“保密。”我說,“相信我。”
他顯得有些不安,但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接受了。
“那麼,我先出去一趟。”說著,我看了看他,又不放心留他獨自在這裡,決定在臨行前先囑咐幾句,“你一個人不要到處亂走。”
他點頭。
“不要拿陌生人給你的食物。”
他再點頭。
“哪裡不舒服記得跟我說。”
他連連點頭。
正當我思考是否還有其他注意事項的時候,忽然,他的肚子響了起來。他連忙捂住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記得自己之前收集物資的時候拿到過紅燒牛肉罐頭,他好像就是喜歡吃這個的。於是將其拿了出來,丟給了他。他連忙雙手接住,然後道謝。
“我剛才是怎麼跟你說的?”我問。
他傻乎乎地看著我,“啊?”
不要拿陌生人給你的食物——我本來想這麼跟他說,但也能大致想象到他會如何反駁我。只能在心裡嘆了口氣,說了聲再見,然後離開。
*
片刻後,我透過避難所內部的出入口,重新返回了地下水道,開始做起下一步行動的準備工作。
我決定做一次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