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在長安城樓一間偏僻隱秘的房間裡,隱約的傳來了一陣陣咆哮。
“兩位,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想?若是如此乾脆的放棄涼州和隴西,那麼關中就會時刻遭到西、南兩個方向的威脅。而且就算兩位說的,涼州和隴西這些年十年九旱,朝廷負擔日重,異族內遷壓力越來越大……可是你們怎麼就不想想,到時候異族內遷的時候,是去觸犯聲威大振的西蜀呢,還是來和丟失了大量土地,看起來比較好欺負的我們打交道?”
“那大司馬要如何?”
“我剛才翻閱了隴西那邊的戰報。我的看法和兩位不同。確實,從單純軍事的角度來講,上邽失陷後,胡玄威最好的應對方法是去金城,拉長姜維補給線的同時,也以少量兵力牽制住蜀賊的主力。但是我料胡玄威不會如此。他一定會去街亭固守等待我們的援軍。”
“啊?大司馬,這是為何?明明走金城既安全又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為何他會去街亭那種死地?”
因為他和他的手下都不姓司馬啊!你們這些司馬家的人哪裡能體會我們這些外姓人在這個政權下生活的苦惱。
當然,這話石苞不好開口明說,非但如此,連暗示都不太方便。
“哎,總之,兩位,關中這邊,那關子豐三四萬人,到了郿縣就是極限。只要守住長安,他是不敢東進的。所以,老夫還是先去支援胡玄威吧。嗯,安平世子身體不好,就暫時留在長安修養好了。老夫先行一步了,告辭!”
看著匆匆離去的石苞,司馬邕倒是覺得沒啥——相反,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輕鬆。但是司馬望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子初,你說這傢伙為啥這麼勇於任事呢?”
“哼,他哪裡是勇於任事。分明就是想借此重獲兵權!兄長,我司馬家自從代魏以來,把所有的兵權都收歸進了家人的手裡。這些外姓將領心裡不滿得很呢!也罷,就讓這老匹夫去會會姜維吧。我們繼續把長安城守好也就是了。”
“若是那老匹夫勝了呢?”
“呵呵,說實在的,雖然這老匹夫盛氣凌人的樣兒看得我都想出刀砍死他,但心裡還是希望他勝利的。這大晉畢竟是我們司馬家的嘛。不過兄長且放寬心,這老匹夫勝了,就會進入隴西重新接受隴西五郡,而關子豐也必然撤退。到時候我們自然就趁勢收復失地,打一個追尾戰,一樣的大功跑不了。”
“若是他敗了呢?”
“敗了啊,那就意味著街亭失守了,隴西拿不回來了。這不就回到我們先前擬定的計劃中了麼?”
“原來如此。善,那我們就在長安坐觀成敗吧。”
……
十一月初三的下午,石苞率領兩萬騎兵從長安出發了,全軍在長安西側的官道上打著火把繼續賓士了一夜。
初四清晨,全軍下馬朝食。食畢,再次上馬繼續賓士。這個時候,石苞遇到了文虎派出來的信使。
“呵呵呵,果然是要堅守街亭啊,如此,隴西尚有可為。全軍繼續前進!”
初四晚上,王戎等人率領的原三萬洛陽中軍趕上了石苞的部隊。石苞的軍力達到了五萬人。
初八清晨,連續賓士多日的石苞隊抵達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