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暫時無法面對賀昭,直接躲到屋子裡,根本沒心思做別的事兒。
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賀昭出現在我周圍,我的注意力就只能圍著他打轉。
門突然被敲響。
“易稚,你家的琴房在哪,我練會琴。”
我正煩躁著,躺在床上跺腳:“哎呀,你自己找找吧,就那麼幾間屋子。”
“好。”
賀昭的腳步聲逐漸變遠。
屋子裡很安靜,我等了十分鐘還沒有聽見琴聲,正有些奇怪,突然間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賀昭!有間屋子你不能進!”
我從房間猛地衝上二樓,卻看見那扇最不能讓賀昭進的門已經被開啟了。
他就站在門口,聽見我的聲音,像慢鏡頭一般轉過身看我。
而他身後,是一整間屋子的照片,全都是賀昭,頒獎禮上西裝革履的他、電影裡滿腔悲痛的他、機場上穿著時尚的他、節目里正襟危坐的他、沉默的他、微笑著的他、皺眉不悅的他、目光專注的他…
我有一整個屋子的賀昭,不是醜照,全都是最好看最意氣風發的他。
這是我密密麻麻的少女心事,藏了許多年,卻在今天,照片裡的人走出來了,就站在我面前,跟我兩兩相望。
時間過去了不知多久,我感覺自己的所有感官都快要閉合時,賀昭說話了。
他聲音很輕:“易稚,情人眼裡出西施,你是不是愛我?”
和七夕節給我的評論一模一樣。
我瞬間鼻酸,一大滴淚順著臉頰滑落。
此刻的我沒有慶幸,沒有感到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快樂感動,我覺得羞恥覺得沮喪。
因為我愛賀昭,愛得根本藏不住,甚至連我最深最隱秘的秘密都被他一覽無餘地發現。
我在賀昭面前根本就是赤裸的,因為我愛他,所以他有底氣選擇來或者去,選擇接受我的愛或者拒絕,而我只能被動。
我覺得悲憤,覺得不甘,也覺得我們之間根本就不是平等的。
所以我選擇了搖頭。
“不是的,賀昭,我不愛你。”
我用很狼狽很被動的方式,拒絕承認自己的心意,然而賀昭並沒有什麼反應。
他淡淡地笑了下。
“沒關係,我愛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