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聚仙大會開幕的那一天,九州的頭面人物齊聚於劍仙派的太虛殿裡,除了各州的盟主及應邀而來的掌門與宗主外,還有洞虛真人特邀的幾位嘉賓。
這幾人白髮蒼蒼,看起來其貌不揚,可在場認識他們的人在私下交談中都不自覺地露出了敬意,想當年,這幾位老者全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個個有著不亞於枯木道長的威望。
平常看起來十分寧靜的蜀山,也隨著各路修仙之輩的到來,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可有些聰明之人,卻從這熱鬧的場面中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他們詫異地發現做為主持的洞虛真人此刻卻不在殿內,現場主持的,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清境道長在招待各位來賓。
這有點無禮的行為,讓許多人不解,也頗為不滿,頓時有位掌門不客氣地說:“今天在座的各位道友都是我華夏境內響噹噹的人物,洞虛道友為何不出來與我等聊天?他是病得不輕,還是昨天酒喝多了現在睡得和死豬一樣?”
在場的劍仙派弟子平日裡囂張慣了,哪曾把其他的修仙門派放在眼裡,現在聽到對方的話語中含有侮辱之意,臉上都是變了顏色。
“想在我劍仙派撒野,你也不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有名身穿藍袍的年輕弟子當場就火了,一雙老鼠眼當即朝這位掌門怒視而去。
而站他旁邊的中年漢子,則是二話不說,雙眉微皺之間,體內的元氣便毫無顧忌地釋發出來。
頓時一圈漣漪自空氣中蔓延而開,呼嘯著朝那位掌門壓迫而去。
眾人皆是悚然一驚,這才發現,這長相木訥的中年漢子,修為居然達到了人魂界。
連一名普通弟子都有這等強悍的實力,那洞虛真人的修為,豈不是抵達了神之境界?
這太讓人震驚了,須知在場的掌門與宗主中,還有的人連魄之境界都沒有突破。
而那名失言的掌門,此刻已被中年漢子所迸發出來的強大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可礙於面子,他只能是咬牙硬抗著不讓自己的臉色顯得那麼難看。
清境道長見此情形冷冷一笑,嘴上卻是假裝客氣地說:“師弟不得無禮,你怎能怠慢師父請來的客人!”說話間,他將手輕輕一擺。
中年漢子頓時乖巧的將釋放出來的元氣悉數收了回去,那名掌門這才呼吸均暢,他哪敢再吱一聲。
這下子,在場的各位掌門與宗主盡皆臉色一變,再也沒人敢放肆了。
“大家少安毋躁,只要師父邀請的客人全都到齊,他老人家立馬會出來陪各位聊天。”
“啊,還有哪位道友沒到了?”
“是啊,今年的聚仙大會與上屆一樣,沒什麼新面孔啊!”
議論聲中,終於有人明白清境道長話裡的意思了,他不禁失聲說道:“哦,原來仙長是在等滄州的幾位道友。”
此言一出,頓時有人譏笑出聲:“都缺席好幾屆了,貧道可不信他們今年臉皮變厚了,會派人來參加大會。”
“賢弟所言極是,若枯木道兄在世,以他的秉性,或許會喜歡湊這個熱鬧。現在他自取滅亡,剩下那些不入流的道友,還有誰敢來自取其辱了?”又有一人搖頭晃腦地應道。
“哈哈哈哈!”殿內鬨笑聲一片,先前的尷尬氣氛也一掃而空。
“放你媽的屁,是誰在亂嚼舌頭,說我們不來了?”一聲怒喝驟然自門外傳來。
眾人聽了一驚,全都向門外看去,只見滄州新任的盟主樑九川帶著幾名掌門昂首挺胸地走了進來。
“呀,他們還真是來了。”
話雖是這樣說,可沒誰把滄州的這幾位修仙者當回事,就連清境道長也穩坐不動,只是吩咐一名弟子去給梁九川等人安排座位。
這幾人頓時感覺到了在場的同道中人眼中的蔑視之意,梁九川雖是有氣,此時此刻,也只能低聲勸慰同伴,讓他們暫時先壓住怒火。
突然間,門外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梁九川剛轉過頭去,便看到數十名身著紅色道袍的劍仙派弟子列隊走了進來。
一進到殿內,這些弟子便站到了過道中央,從門口至最裡端的那張空椅間排成了一條筆直的長線。
沒見過這種陣式的梁九川等人頓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梁盟主,洞虛這老傢伙叫了這多弟子進來,不是想趁此機會滅了我們吧?”
“胡說,劍仙派乃天下第一大門派,洞虛前輩德高望眾,他怎會做此卑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