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厲寒在檔案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合上了檔案放在了一旁,餘光掃過桌子上的那一盅補湯,不自覺的就想起了將這份補湯送過來的人,情緒竟然變得柔軟的起來。
袁厲寒的目光停頓了一下,忍不住站了起來,輕輕推開了休息室的房門,緩步走了進去。
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暖黃色的暗燈,周圍一就是令他熟悉的暗色調裝飾,特別簡單,除了必要的東西,利落的沒有其他。
袁厲寒的目光落在了床上,大床最靠邊的位置只稍稍隆起了一處。
他走了過去,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
白沐夏的小臉陷在枕頭裡面,長髮如瀑,披散在枕頭上。
袁厲寒心中忽然就多了幾分柔軟的情緒,白沐夏連睡著的時候都如平時一般的小心翼翼,他一向是不關注白沐夏在家裡的情況的,只是現在想想,有蘇嬋娟在,她的日子應該過得如履薄冰,十分艱難吧。
本來這三年時間,他們之間是合約關係,所以互不相欠,可是到底還是白沐夏吃了更大的虧,畢竟精神上的反覆折磨是最磨人的。
也罷,以後但凡有些機會,那就對她好一點吧。
感情的事情他不能有所回應,但從其他的方面,還是可以的。
幸好白沐夏已經睡著了,不知道袁厲寒此刻的想法,不然她若是知道的話,肯定會直接跳腳,畢竟這三年在和蘇嬋娟的對手戲中,面上白沐夏雖然是落了下風,可那都是因為人設限制,實際上吃虧是不曾的。
袁厲寒在床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出了休息室,又細心的將房門關上,坐回到了書桌面前,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他直接靠在了椅子上稍作休息。
……
到底是在不熟悉的地方睡的,所以白沐夏不到五點鐘的時間就醒了,她有些迷糊的坐了起來,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之後,才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她竟然直接是一覺睡到天亮,看樣子袁厲寒是沒有進來休息室的,所以她豈不是霸佔了他休息的地方,讓他無處可以休息。
白沐夏摸了摸自己本就不多的良心,稍微生出了幾分的心虛,這才翻身下床,出了休息室。
袁厲寒靠在椅背上,人還沒醒。白沐夏心中的心虛和愧疚的加深了幾分,畢竟靠在椅子上她也嘗試過,那是一個腰痠背疼。
白沐夏走了過去,從沙發那邊拿過來一條毛毯,為了心中的那點愧疚,放輕了動作披在她身上。
鎖鏈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其實這聲音不大,只是室內太過安靜,所以一點點的聲音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於是,白沐夏還沒有來得及收回手的時候,一下子就撞進了他深邃的黑眸中。
白沐夏的手頓時在他的目光下有一種無處安放的錯覺,過了一會兒,才故作若無其事的將手縮了回來,她現在在袁厲寒面前維持的是一種深情不悔的人設,所以只是幫忙蓋個毛毯而已,問題不大!
“門好像……”
“我知道。”
一晚上,袁厲寒這邊都沒有讓人過來開鎖,所以蘇嬋娟自己先承受不住,趕在清晨,趕緊自己過來把鎖開啟。
白沐夏安靜了下來,鎖鏈的聲音沒了,又等了一會兒,估摸著蘇嬋娟也該走了,白沐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袁厲寒望著她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
白沐夏輕咳了一聲,才止住了嘴邊笑意,說道:“我現在覺得,還好你昨天沒有叫人過來開鎖,因為你沒叫,所以蘇嬋娟昨天晚上一定過的十分忐忑不安,大概是一個晚上都沒睡好,特地等到了這個點,自己過來開鎖。我們倒是無所謂,可對於她來說,已經是相當大的一種煎熬了!”
白沐夏卻沒有在袁厲寒的臉上看到一絲意外的情緒,她有些後知後覺,所以說袁厲寒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是不是?
所以她甚至還可以直接推斷說,袁厲寒就是故意給蘇嬋娟挖了這個坑,是不是?
白沐夏望著袁厲寒,突然覺得袁厲寒也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她看了袁厲寒一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袁厲寒眸中不自覺的閃過了一道笑意,微微垂眸,看著自己身上的毛毯,靜默不語。
白沐夏輕咳了聲,“昨天不好意思啊!我睡了你的床,那你只能在椅子上休息,正好我起來的早,就想說幫你蓋一下毛毯,沒想到會把你驚醒。”
“沒事。”袁厲寒移開了目光,站了起來。
在椅子上坐著睡了一個晚上,確實不是一件太舒服的事情,所以袁厲寒的動作也自然略顯得僵硬,哪怕他剋制的沒有表現出來,但透過他的動作,還是能稍微察覺到一二的。
“要不然,我幫你按摩一下吧?”
袁厲寒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她,不置一詞。
白沐夏確實對袁厲寒生不出半點的懼怕之意,反而覺得還挺有趣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電話裡的漢堡和此刻在她面前的袁厲寒性格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一個冷漠,一個熱情;
一個寡言,一個騷包。